生喚來,方便我詢問。”官大威道,雖他依然深信兇手是韓川,可這節骨眼上不能無所作為。
那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在睡覺,大多人都不敢肯定同寢室的人到底在不在。還好每到晚上,每個齋之間的門都是關閉的,否則所需要查探的物件更多。
莊重並未理會那邊,繼續勘察。在從前法律明確規定,法醫必須對現場勘察過程作出詳細筆錄,為後續的破案工作打下堅實的基礎。很多時候這些看似瑣碎的資料,可能會影響到案件的定性與偵破方向,同時又是原始的證據,必須認真對待。
只可惜屋裡的線索並不多,目前看有價值的更少。莊重用手肘擦掉額頭上的汗,將那把刀拿起,想起一直固守在這裡的封煥。
“王爺這裡血氣重,你身份貴重,聞多了不好,你不若先出去透透氣?”
封煥眯眼,“你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莊重一臉誠懇,“我只是關心王爺罷了。”
封煥怔了怔,聲音悶悶道:“查你的,莫要在這唧唧歪歪。”
見封煥不肯走,莊重只能不理會他,拿起那把刀用放大鏡仔細觀察。在刀鞘和刀柄的縫隙裡看到了一些白色粉塵,莊重小心翼翼的用骨膜分離器將那些粉塵刮到一個小湯勺裡。湯勺的作用是將死者胃內容物、顱腔和胸腹腔的積水、積血一勺一勺的取出來,並根據它來估計容量。
“這東西……好像是麵粉?喂,你幹什麼!”莊重不可思議的瞪大眼,這封煥竟沾了一點放在嘴裡!
封煥肯定,“是麵粉。”
莊重十分無語,“你不要命了。”
封煥用手絹擦了擦手,“我的命豈是這麼容易丟的。”
“下次莫要再這樣了,誰知道里面沾染了什麼髒東西。”莊重嘴角抽抽,這人還真是太胡鬧太大膽了。“你吃過麵粉?怎麼就敢如此肯定。”
封煥目光閃了閃,“我就是知道。”
莊重狐疑,見封煥一副高傲模樣,也沒興致多問。“看其色澤且沒有混雜太多灰塵,應是沾染不久。麵粉只有廚房或是糧食鋪才會有,若是兇手沾染上的,兇手之前應出入過那個地方。”
這時一向官大威也問出了東西,一如既往的神速。莊重也被請了過去,看到堂上之人愣了愣,卻又沒有多意外。
官大威指著江遜問道:“這個人是與你一個舍齋?昨夜丑時到寅時之間,他是否在舍齋裡?”
江遜目光呆滯,完全沒有平日的鋒芒,整個人有些呆呆傻傻的,眼睛木木的盯著一個地方,眨都不眨一眼。他身旁站著湯白杉,一臉愁苦,看到莊重苦笑了一聲。
莊重嘆了一口氣,“昨日江遜回來時我已經入睡,只隱約聽到聲響,具體時辰不太清楚,可至少在子時以後,應是為丑時左右。”
“這位學生大約在丑時的時候上茅房,曾在死者房子附近看到江遜的身影。藏書閣的門房也說江遜於丑時剛過才出的門,比平時都晚。”官大威轉向江遜,“江遜,你為何那時出現在元良駿屋子旁邊?從藏書閣到你的住所可不經過這裡。”
江遜聽到元良駿的名字,整個人都在哆嗦,神情恍惚,“元良駿……死了……死了……”
官大威大喝一聲,“江遜,你昨夜是不是翻窗入屋將元良駿殺死然後嫁禍給韓川?白日你與元良駿爭執,並預言他會短命,是不是那時你就動了殺機!”
突然江遜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短命,你果然短命!沒人再能超過我了!上天如此不公,給了你所有一切,我苦苦努力才勉強與你齊名。可你呢讀書從不認真,每日都在玩耍,卻和我不分上下!先生們都說你天資聰慧,若願再勤奮些亦可有大成就。卻只說我天資尚可,只是足夠勤勉。言下之意我還是比不過你!現在我終於比你強了,我比你更長命!”
江遜大笑,眼淚卻從眼眶裡落了下來。說不清是笑還是在哭,是在喜還是在悲。又哭又笑整個人變得癲狂,竟是突然在院子裡瘋跑起來,眾人追逐卻被他躲閃開,沒一會竟是自己咕咚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眾人都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江遜方才也不過是木訥,只以為死了人被嚇到了。未曾想竟是著了魔,而且這話中的言語令人太過遐想。
莊重第一個反應過來,“快,快叫大夫。”
湯白杉就在一旁一臉茫然,“這,這是怎麼回事?江遜方才那句話,莫非……不,不可能。江遜平時雖嘴上不饒人,其實最是脆弱。昨日他之所以說那些話,是因為家中來信說是他父親摔斷了腿幹不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