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大大地樟木箱籠,倒還有幾床。王家外婆鋪了一套,又給趙吉拿了一套。
趙吉自然是不。可能回產房的,那就只能和趙蒙一起睡在堂屋裡了。只不過趙蒙那張床也是一扇門板搭成的,絕不可能再睡下一個大男人,所以他就依樣畫葫蘆,也搭了一樣的床。這時候就連長凳都不夠了,還是去的正房借的兩條。
這時候趙吉也忍不住感嘆:“之前家裡打算買大房子的事確實不錯,家裡實在是太擠了,稍微有些什麼事兒就擺佈不開了。”
不過這樣的感嘆除了讓他更加堅定換大房子的決心,另外並不能改變家裡如今空前擁擠的事實——明明只多了一個小嬰兒和王家外婆而已,之前還覺得尚可的屋子立刻變得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簡直苦不堪言。
第二天,王家舅舅王恆一家也過來了。這一次並不是空著手過來,一樣是王家外婆的幾件衣裳,一些日用品。她可是要照顧王氏月子一個月的,這些東西必不可少。另外一樣就是王氏孃家給王氏生孩子的賀禮了!
王恆這個做舅舅的,王家外婆這個做外婆的,都有份在裡面。那籃子是趙鶯鶯接過的,東西也很實在。除了幾樣給王氏的補品藥材之外,就是雞蛋紅糖之類。他叮囑這幾日管做飯的趙蓉蓉:“蓉姐兒,這幾日你記得把那些蟲草煮了,每日讓你娘喝一碗。”
然後又抱過裹在大紅碎花小包被裡的小外甥,笑著哄了哄。因為他去年才新得了一個兒子,所以抱的頗為熟練。小嬰兒並沒有露出不舒服的樣子,甚至頗有一些笑意。他一面哄著心裡喜歡,從袖子裡提出了一縷長命錢給藏在了包被裡。
“這是我給小孩子的,蓉姐兒找個空給打個絡子然後繫上。”又問趙吉:“孩子可取了名字了沒有?”
趙吉眼巴巴地看著孩子,忙道:“之前和他娘商量過,若是個男孩兒就叫趙茂,茂盛的。從了他們這一輩的草頭,也有好意頭。”
王恆唸了幾聲,也覺得不錯,就笑著道:“是不錯,那以後這就是茂哥兒了!”
王家舅媽這時候跟著自己婆婆在產房幫忙,不過讓趙鶯鶯來說,她來的了不來沒什麼兩樣——趙鶯鶯那小表弟才多大,根本離不得人照顧。她來就是帶著小表弟來的,這時候她照顧王氏,於是孩子就託給了方婆子照顧,這不等於沒來?
不過她也不能真不來,家裡姑奶奶生了孩子,又是住在左近人家。這當舅媽的都不來看一眼,回頭有的是人說!
自家爹孃都有事做,王玉兒就只能跟著趙蓉蓉和趙鶯鶯在廚房做事。抱怨道:“我娘這些日子就只管我弟弟了,全然不像以前有什麼都想到我!如今姑姑又生了一個小弟弟,恐怕你們也逃不脫。”
趙鶯鶯笑起來:“這也值得說?小孩子剛剛生下來的時候最嬌貴了,一不小心就要生病,夭折是很容易的。舅媽這時候當然要格外注意一些——我娘就是這樣我也不會像你這樣。況且我家都有幾個孩子了啊!還在意這個?”
小孩子的煩惱來的快去的也快,前頭還在抱怨的王玉兒很快心情好了起來,小聲道:“今天是玩不成了,再等一等。等到表弟滿月的時候,那時候你家不忙了,我家也一定要來吃滿月酒。到時候我們在好好一起玩個痛快!”
趙鶯鶯自然無不可,立刻答應起來。
實際上,王家外婆也和王氏商量過滿月酒的事情。
“你和女婿商量過滿月酒的事情嗎?打算是個什麼章程?”王氏給趙茂餵過奶之後,王家外婆就拍著外孫的背哄他入睡,一邊又輕聲詢問王氏。
王氏頭上裹著抹額,半靠在床上吃飯:“已經商量過了,我和吉哥的意思是比照著以前幾個孩子的例子,然後再厚幾分就是了。畢竟我們不比以前,一味一樣也沒有必要。然而過於奢華也不必,不然也有人說咱們猖狂了。”
王家外婆聽的點頭:“這件事是要有個度,你們心裡有數就好。”
這時候大戶人家生孩子有各種各樣的禮儀,譬如從生孩子第三天起就有所謂洗三,十天的時候有所謂‘十朝’,滿月的時候有所謂滿月,百日的時候有所謂百日,週歲的時候有所謂週歲。
但是做一整套的只可能是那些大戶人家,平常寒門小戶也只做滿月和週歲這兩個,當然也有人做‘十朝’和週歲,或者百日和週歲。具體的如何,要看各家遵守的是哪一種習俗,反正趙家是做滿月和週歲的。
不過另有人家,這些花樣一個都做不起,因此也就都不做的也有。
這並不稀奇,要知道小孩子過日子又不能辦大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