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鶯鶯再再懶得和這人囉嗦,側身站過,打斷了他自說自話:“公子切勿再近,我與公子本就不認識,這時候說這些話實在是唐突。能否請公子讓一讓,我與小妹要去與家人匯合。”
其實趙鶯鶯趙芹芹哪裡有與家人約好匯合!只不過現在拿來誆蔣四郎的罷了。這蔣四郎生的高高壯壯,趙鶯鶯趙芹芹和李媽媽都是弱質,不抬出家人恐怕難以脫身了。
卻不想,這蔣四郎根本沒注意到什麼家人之類,他只聽到趙鶯鶯這般不留情面就已經睜大了眼睛。他實在是想不到怎會有小娘這般冷硬,明明前次已經收了他多封情信合該與他心心相印才是,這個時候就算顧忌姐妹和家僕,也不該如此啊!
心中有些生氣,同時也有些認為趙鶯鶯雖為佳人,行事上卻過於因循守舊了一些,沒有那些奇女子智勇於又一身的驚豔。不過想到那樣的女子歷朝歷代都是少的,也就無所謂了。大不了以後遇上了再說,反正大丈夫於世,可眷戀女子也不是隻有一個。
既然心中有些生氣,原本保持的有禮模樣也就端不住了。這蔣四郎原本就是市井裡面廝混慣了的人,只不過因為讀過幾年書,又以人傑自比,所以會端著一些。其實其行事作風為人處世和一般的街痞並無什麼區別,這時候見趙鶯鶯面色冷硬,已經是大為不快!
於是不顧禮儀,伸出手去就要拉扯趙鶯鶯,嘴裡道:“今日元宵佳節,家家戶戶俱來賞燈,我與小姐相逢也是欣喜,不若就一起行走吧。須知街上無賴子弟頗多,須得有人看護才是。”
他話是這麼說,可是在趙鶯鶯的眼裡,他就是無賴子弟一般。趙鶯鶯向來眼疾手快,他伸手的一瞬間就往後退了一步,正好躲過。臉上依舊不假辭色:“我與公子並不相識,何意如此做派!公子放尊重一些,就算是強人,也該看看這不是你傢俬院!”
趙鶯鶯敢於這樣硬氣也是有原因的,這時雖是晚上,但並不是暗室當中。周圍摩肩接踵全是人潮,無賴子弟也只不過敢渾水摸魚佔便宜而已。這樣明目張膽強迫良家女子的,旁邊有的是人願意挺身而出。
特別是這良家女子生的貌美的時候,願意出手的青年人就更多了。趙鶯鶯雖然從來不以美貌為驕,卻也不是不通俗事的,這種事情當然心中有數!
這時候蔣四郎已經惱羞成怒了,大聲道:“你這小娘子好生不知趣,我原看你是閨中金質,本以為不同於流俗,傾心於你。卻沒有想到你這般翻臉不認人,怎的,是嫌我蔣四郎困頓,不願示之人前?”
趙鶯鶯不意這個人會這樣說話,實在是沒有道理可講。現在人已經圍觀起來了,趙鶯鶯一行三人都是弱質,外人也不認得誰是誰,這會兒根本說不清楚誰對誰錯——其實別人也不在意這個,他們只不過是看熱鬧而已。
趙鶯鶯氣的臉紅,她倒是有無數辦法言辭上抵擋這人。可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無論如何也成了眾人嬉笑的物件了。這就是世人對男子女子的不同了,出了事情,只要有女子身處其中,不論她的對錯,世人總覺得她們是有一分干係的,不然這事兒怎的就落在她頭上,而沒有落到旁人頭上?
蔣四郎見周圍的人是這樣,越發得意起來,雙手叉腰道:“小娘子,我本是誠心邀你賞燈的。你若是知禮節就該好好應答才是,如此這般何等的傷臉面!罷了罷了,我不與你這個小女子計較,現下與我同去罷!”
“我不去!你這無賴好生無恥,明明就是調戲良家女子,你當你說話像有禮人家的公子?可別笑死人了!”趙鶯鶯到底沒忍住,她當年在皇宮裡歷練出來的不動聲色,這些年已經消減很多了,這時候倒是隻管酣暢淋漓地回敬!
旁觀的人笑起來,這些人方才看熱鬧沒有幫助趙鶯鶯。這並不代表他們是站在蔣四郎這邊的,應該說他們就是看熱鬧而已。所以趙鶯鶯這樣回擊蔣四郎,眾人自然也不會覺得不對。相反,趙鶯鶯說的沒錯,這就是調戲良家女子而已。而且他故意裝出的那副文縐縐的樣子,也確實讓大家覺得可樂。
蔣四郎一向以文雅人自居,平常雖然和一些浪蕩人士作耍。正如那些人打心底裡看不起他一樣,其實他內心也大看得起那些人。認為自己不同於這些莽夫,只不過如今他一文不名,少不得借重這些人,才不得已交好。
這時候聽趙鶯鶯這般說,他並不覺得是自己哪裡不好。只會覺得趙鶯鶯面目可憎,空有佳人的皮囊,其實內里根本不堪一看。就和世人一樣,只看的到他現今困頓,所以侮辱他,貶低他!
惱羞成怒之下的人做什麼都不奇怪,趙鶯鶯實話實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