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很懂的樣子,聽的是連連點頭。等送人走的是時候並沒有拿錢; 而是裝了一碗大米在唱書藝人的口袋了。
唱書藝人口裡稱謝,這才離開。
趙鶯鶯在窗戶底下便問:“奶; 剛才唱書的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方婆子走近趙鶯鶯的屋子; 第一就是覺得整潔乾淨; 便稱讚孫女道:“你們姐兒就是比哥兒講究; 蒙哥兒單獨開屋子住半年多了; 屋子不像樣子; 每回還是蓉姐兒看不過眼了給收拾。”
趙鶯鶯請方婆子坐下; 先給到了一杯涼茶。
方婆子笑呵呵地喝著涼茶,慢悠悠道:“方才那唱書的藝人我本不打算請進來的; 如今咱們家的境況雖然比別人家好一些,但也沒必要做這種消遣。只不過後頭聽他說話倒是有一些我老家鄉下的口音; 一時心裡不落忍。”
老人家說話有的時候就是說不上重點,趙鶯鶯也不著急,反正無事可做,一邊打結子一邊聽祖母說故事也好。
方婆子一會兒說到重點了:“他那套唱書沒什麼意思,看得出來他本來也不是唱書藝人; 只不過會一點皮毛罷了。可能是這次遭災之後家裡沒有著落,這才走街串巷做起唱書藝人的。我便乾脆讓他不用唱那些三俠五義的故事,唱些老家的點子春口就是。”
什麼是點子春口?就是各行各業的行業切口,這些話不是行內人根本聽不懂。不過時間久了,一些當地總結的民俗諺語也被稱之為點子春口。
“春雨糟。。。”方婆子起頭唱了第一句趙鶯鶯就不解了,誰都知道春雨貴如油啊,這怎麼說‘春雨糟’呢?
王婆子笑著解釋:“我可不曉得什麼春雨貴如油,也不知道你小姑娘哪裡聽來的糊塗話。反正在我們這裡最怕的就是春雨,一旦下春雨可不得了,莊稼的根都要爛在地裡。”
這時候正好王氏走廊子下經過,便道:“鶯姐兒恐怕是在書裡學的,我彷彿記得是有這一句的。不過啊,這每個地方不同,說春雨貴如油的恐怕是北邊了。咱們這種湖澤遍佈的地區,憑他是旱地挖一尺異能見溼,哪裡敢盼望春雨。”
趙鶯鶯恍然大悟,上輩子自己生活在北邊,更多的生活經驗也來自北邊。那時候聽到的總結的民俗諺語也肯定是北邊的,然而須知道這些民俗諺語最切合當地,一旦換了個地方,那就是南橘北枳了。
“那什麼是‘六月漲,七月斷,八月沾’,什麼是‘三月九月重陽天,無事人莫到江邊走’。”趙鶯鶯又問。
方婆子解釋道:“六月下雨七月斷,至於八月,雖是一般不下大雨,但一旦下雨那就不得了,這就叫做‘沾’。至於說三月和九月最多的就是重陽天,重陽天就是大風大雨的日子。這種日子江邊大風大浪的,當然不能隨意到江邊去。”
趙鶯鶯心裡感嘆果然是湖澤密佈的地方出來的民俗諺語,基本上只說下雨的事情,對於乾旱則沒什麼總結——話說這種地方怕什麼乾旱!
方婆子一邊說一邊嘆:“這可不是說著了,‘八月沾’,雖然是夏天最熱的時候,但是要麼不下雨,一旦下雨就不得了。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有一次,那時候我們村子背後有一條大河,八月份天上連綿不斷的下雨,我爹和村裡的青壯一起去防汛。整整一個月都吃住在大堤上,因為那雨水也是連綿不斷了一個月。”
“這一次也是遇上了!”
正在方婆子和趙鶯鶯感嘆這一次遭災的事情,外面卻傳來了一陣喧譁。
趙鶯鶯用支棒撐起窗子,伸出頭去看,這才看見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了。王氏正在用力關門,而外面有人往裡擠,一下子把王氏擠倒在地了。這趙鶯鶯如何能忍,連忙掀開門簾,跑到門口。
一看是張家人,連忙道:“你們做什麼欺負我娘?難不成是是見我家人少,便仗著人多來了?”
趙鶯鶯的一張嘴輕易不做這種用,但是厲害起來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語言是很奇妙的東西,一開始張家人來找趙家人,大家當是家務事不好管。
可是趙鶯鶯說出這句話之後一切都變了,大家立刻就覺得趙鶯鶯說的是對的——這可不就是張家人仗著人多在欺負趙家麼。而這麼一想,立刻就有人站出來了,畢竟這可是在太平巷子啊,由著外來的欺負自己人是怎麼回事?
有人立刻道:“我去叫牌長來!”
也有人道:“這些個外來的是怎麼回事?咱們太平巷子要是老有這種生面孔進出,孩子都不敢輕易放到巷子裡玩耍了!”
“嘿,我倒是知道他們。聽說是趙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