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真正難伺候的人家她根本不會結親。”
“其次,你也不必淨想美事了,真當嫁人是好玩兒啊?當姑娘的時候自然舒服,家裡爹孃是親的,不管怎麼責罵教導,那還是為你好,也不會真的為難你。至於嫂子之類,捧著你還來不及呢!等到你出嫁了怎麼比?再怎麼好的人家,那也是山核桃,差著一槅哩!”
趙鶯鶯不願意給自己這個小妹妹說假話,看著趙芹芹逐漸長成的臉,少女嬌嫩清秀,仔細看的話,倒是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也是,她們本就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有這樣相似並不奇怪。
嫁人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說的再好聽,那也不比在自家家裡來的舒服。但是趙鶯鶯並不怕嫁人,不是因為她兩世為人經歷的多。只不過上輩子不得平凡人喜怒哀樂的她,只把嫁人、經營瑣碎生活也當成了普通人生的一部分。至於未來的丈夫崔本,讓她覺得這樣也不壞。
趙鶯鶯本身並沒有因為成親想東想西,倒是一家人各有各的想法。趙芹芹已經說了,趙鶯鶯成親而已,她倒是比自己成親還來的患得患失。趙鶯鶯勸了幾次還好一些,不然非得和王氏說她不嫁人不可。
至於王氏這個做孃的和趙吉這個當爹的,當然只會想的更多。二月份下旬的時候,數著日子就要嫁女兒了,王氏無不憂心地對丈夫嘆:“鶯姐兒真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她從小到大不是太順了一些?別看她表面謙和,最是溫順,其實骨子裡最傲氣了。在家時當然沒什麼妨礙,可若是做人媳婦還這樣,惹得夫家不喜歡那可怎麼好?”
說著又擔憂道:“崔本那孩子現在看著還好,只不過我看他酒坊生意越做越好也是真的。以後若真成了大老闆——你平常結交的那些綢緞莊老闆,我和他們女眷也打過交道,好多人家裡都有小星伺候。若將來崔本也弄這個,鶯姐兒如何受的住!”
趙吉卻覺得王氏的擔憂簡直不可理喻,他不怕崔本的生意做得太好,只怕他做的不好呢!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不是你們這些婦人說出來的?要不是看著本哥兒家計營生做的好,我們會答應把鶯姐兒嫁給他?那是做夢呢!你若是擔心女婿將來討個小的,直接讓鶯姐兒去那等窮人家就行了。只不過那樣你恐怕更不能答應吧!”
王氏瞪了趙吉一眼——這些男人總是搞不清楚她們的意思!她說這些是因為想悔了這門親事嗎?那顯然不是的。所謂她的不放心也就是不放心而已,在各種條件對比當中,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這一點她們是心中有數的。
只不過女兒出嫁,明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還是會忍不住擔憂,這是為人母的天性啊!
床上調轉了身子,王氏生氣地不和趙吉說話,打算明日再和趙鶯鶯說些夫妻相處之道——之前趙蓉蓉來說的,大多是和夫家的相處,而不是和丈夫的。王氏覺得她還是很有必要再和趙鶯鶯提一下的。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王氏便讓趙鶯鶯和她一起在東屋做活兒。趙鶯鶯無事可做,又不想婚前做針線,便乾脆拿了各種線出來,打成各種各樣的結子、絡子,將來無論是裝飾屋子還是配帕子、簾子等,都是使得的。
“以後和本哥兒相處,最重要的又是軟和一些。本哥兒那人我看過了,本性剛強,最是吃軟不吃硬的樣子。你和她好生過日子,順著他些。”
說到這裡,王氏再看趙鶯鶯,趙鶯鶯只專注於打絡子,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便嘆了一口氣道:“本哥兒是中意你,千方百計求娶了你去。你這樣是比好多婦人強出百倍了,可是也不能因此就隨意起來!”
這世上有些夫妻是成親前就有情意的,這當然是千好萬好。少年情意最是真摯,哪怕是將來發達了、變故了,這都不能輕易忘記。只不過在這世道中,這種畢竟是少數當中的少數,更多的人挑起蓋頭才第一次夫妻相見!
趙鶯鶯聽到這裡才‘哎’地應了一聲,並不是為了這話,而是為了王氏的慈母心腸。至於這話,她聽一半也就是了。
天底下女子再要強,在丈夫面前也要軟和一些。趙鶯鶯很佩服那些在丈夫面前也堅持自己的,可是世道如此,要想過的舒服,有些選擇就得迂迴、婉轉一些。她又不是那等強硬不知變通的——那等樣子的人在皇宮也活不下去。總之,她是不會和崔本頂牛的。
可是王氏要求她對崔本有多恭順,那就是說笑話了。她早就打算好了,她要過平平常常卻又舒舒服服的一輩子,上輩子已經夠苦了,這輩子生在這樣的市井之中,那還為難自己做什麼?
丈夫和夫家她恭敬一些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