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質問也沒有用,沒機會結為夫妻只會讓他更想著那個姑娘。若她真的一下拆穿、叫嚷出來,說不定只會把丈夫推的更遠。
她的年紀比崔源大一歲,其實在嫁崔源的時候,她是心裡有些不自信的。到了這個時候,一慣爽快潑賴,似乎什麼都不怕的她,反而畏手畏腳。她只聽到自己輕聲道:“不打緊的,今日是第一天去給爹請安,這可不能遲。”
於是急匆匆洗漱過,新婚夫妻兩個到了大房這邊。他們到的時候家裡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崔小月正在崔父面前奉承。至於趙鶯鶯幾個妯娌,圍坐在一起,正在說話,見大嫂領了小夫妻兩個過來,都站了起來。
“可算是來了,爹可唸叨著呢!”尤氏笑著把手上的瓜子丟回果盆裡。
整整齊齊站成一排的妯娌都是笑意盈盈的,萬氏這時候已經把昨日憤怒的心情收斂在心裡了,只是在看向趙鶯鶯的時候有一些沒忍住——她立刻把頭低下,生怕自己情緒失常讓人看出來。
趙鶯鶯原本只是她不喜歡的名字而已,因為大家拿她和趙鶯鶯對比,並且自己總是成為比不過的那個人。而現在呢,趙鶯鶯已經成為她所痛恨的人了,痛恨程度幾乎和她的繼母一樣。在她眼裡,崔源和趙芹芹的事情肯定是她撮合的,不然崔源哪有機會認識趙芹芹!
身處憤怒中的人是不講道理的,她不會去想,真有趙鶯鶯撮合,崔源怎麼可能和趙芹芹不成!到了最後,她只能認定是趙鶯鶯的錯——說到底萬氏只是要找一個痛恨的人而已,而痛恨自己喜歡的丈夫,這對於她來說難以做到。而痛恨本來就不喜歡的趙鶯鶯,這顯然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強壓住百轉千回的心思,萬氏跟著崔源給崔父磕頭敬茶收改口紅包,另外給婆家各人的禮物也拿了出來。當初趙鶯鶯給大伯子小叔子們的是一雙鞋,嫂子們的則是荷包,孩子們的則是裝了好些大錢的紅包。
如今萬氏和她大同小異——這本來就是規矩上的事情,就是想推陳出新也不容易!其中不同在於送女眷用的是素緞鎖邊帕子,這是出嫁之前萬氏剪了半匹鵝黃色的緞子做的。相比起荷包,用料不一定省,可是做工就省的多了,幾乎半日就能做一大堆。
孩子們給的也是荷包,尤氏替孩子們收了之後就有些不爽——相比去年趙鶯鶯的大方,到了萬氏這裡,紅紙做的紅包裡頭都只放了兩三個大錢。雖然尤氏不差那幾個錢,可是她吝嗇啊,總覺得有些虧了!
萬氏給各位送禮物,嫂子們自然不能沒有表示。就像當初對趙鶯鶯也有回禮一樣,大嫂給了萬氏一對銀丁香,尤氏給了一對毛巾——這倒是和上次給趙鶯鶯的一樣了,只不過上次她還有一些心虛,今年真是一點心虛也沒有了。
吳氏拿了一對銅臉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畢竟銅臉盆和毛巾能湊在一起呢!至於古氏,她恐怕是最難的,去年她還找到了一頂九成新的帳子送趙鶯鶯,今年更加為難了不是。
最後她拿出手的是自己繡的一對荷包,趙鶯鶯一眼看出這是她的手藝,又想到古氏一向做針線活補貼家用。如今崔智不在家,她更是隻能依靠自己。小小的兩個荷包,從趙鶯鶯的眼光來看,也賣不上什麼價錢,但對於古氏來說,恐怕又要挑燈做活兒才能把這個缺口補起來了。
趙鶯鶯有心要幫她,可又擔心過猶不及,最終只能放在心裡。
她也拿出了自己的禮物,是一床緞面棉裡的被套,展樣大方又很實用,這也是趙鶯鶯這輩子送禮物一向的風格——上輩子她身在皇宮,最常見的禮物種類就是那種價值連城又不當吃不當穿的。這輩子回到了自己本該過的市井生活,不免有些‘矯枉過正’,極度避免那些不實用的東西。
萬氏一個個地謝過,在接過趙鶯鶯的見面禮的時候忽然說了一句:“聽說七嫂的女紅好的不行,能在繡坊裡賣大價錢,本來還以為今日能得一件呢。”
被套的緞面上是龍鳳呈祥團錦,不過這不是趙鶯鶯繡的,而是緞子上面自己的花樣。說實話,萬氏這話顯得有些突兀。先不說這種自身就有織錦圖案的布料一般是不刺繡的,就是可以刺繡,那也不該說這種近乎於不滿的話啊!
和婆家妯娌送見面禮就開始挑剔,這簡直就是一個不想好好相處的訊號。
趙鶯鶯對於萬氏這個舉動十分摸不著頭腦,只能跟著笑一笑,然後不說話。她不願意為這種小事生氣是一樣,另外人家是新進門的媳婦,正是尊貴的時候,哪能這個時候給難看。一般來說,這時候婆婆都不會苛責兒媳,何況趙鶯鶯這個小嫂子。
其他幾個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