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人大多識得此人,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神農館主万俟漢,他乃現今武當傷科數一數二的好手,人稱妙手神醫。但見他神定氣閒,款步走到場中,衝那位典史拱了拱手:“嚴大人,這三位全都是老夫故交之後,我可以用身家性命擔保他們的清白。兄弟們都辛苦了,受傷的老夫包治,這點錢大夥拿去買杯茶、打壺酒吧。”說著隨手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到典史的手中。又對梆子頭喚道:“孟雄啊,你過來,為師給你引見引見。”
万俟漢欣賞地拍了拍岑雪玄的肩頭:“孟雄,這位是崑崙派雪山神劍岑老爺子的公子;這個姑娘必定是刀王之後,真是虎父無犬女,巾幗不讓鬚眉呀!而這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小夥子,一準姓林,令尊令堂一向可好哇?”岑雪玄、綦毋竹、林逸各自報出名姓,並與孟雄見禮,心裡儘管感到有些彆扭,但事情能夠這樣平息下去,每個人都覺得格外的輕鬆。
妙手神醫又道:“我這徒兒不務正業,在縣衙裡幫閒,還和嚴典史拜了把子,其實這位嚴大人也不是外人,他的師父就是江湖人稱鐵爪神鷹的季鎮淮,這孩子有出息呀,前年會試中考了個武解元,屈就敝縣,方才不知各位的底細,多有冒犯,還望諸位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不要記恨於心才是。大家既然到了阜陽地面,便都是老夫的貴客,此間人多事雜,還是請諸位到敝館,岑少俠的內傷不輕,急需診治,若再耽誤,怕是很難復原了。”
岑雪玄、綦毋竹稱謝後,回房收拾東西。林逸則對神農館主躬身一禮道:“万俟前輩,我大伯病的厲害,看樣子快不行了。小侄來此就是想請前輩施展回春妙手,救他老人家一條性命的。”
林逸在黃河岸與畢士英分手後,便去河口鎮送信,然後折回來,匆匆往老家趕,千里之遙他只用了四天。哪知,面對的竟是病入膏肓的遊五湖,這位林氏的老管家,已在林家待了近三十年,共同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並且一手把林逸照顧大,兩個人的情感篤深,絕非一般的主僕之情可比。傷心之餘,忽的想起,聽別人說過,阜陽有個醫術高超的武林名宿,忙套了掛車,帶著兩個家人,兼程趕來,剛進城就撞上了四海客棧的打鬥,很快便認出了曾經有一面之緣的岑雪玄和綦毋竹,見他二人處境不妙,忍不住出手助拳。
万俟漢聞言急忙出了客棧,來到林家的蓬車前,挑起布簾,望了望老管家的氣色,又把了把脈,對神情緊張的少年寬慰道:“賢侄儘管放心,老夫擔保你大伯安然無恙,只是必須的針藥都沒帶在身上,還是去我那兒吧,治療將養都方便一些。”少年欣喜萬分,一揖到地:“那小侄就代我大伯謝謝万俟前輩了。”
這時,崑崙遊俠和神刀玄女走出客棧,管事與神農館主熱絡地說著感激的話。扁臉夥計幫忙提著兩個包。孟雄又叫來了一輛車,讓岑雪玄和綦毋竹乘坐。万俟漢則上了一頂小轎,又向弟子吩咐了幾句,然後示意車轎啟動,一行人匆匆出了城東門,奔一里外的神農館趕去。行至中途,孟雄策馬從後面追上來,先到了其師父的轎旁,勒馬道:“師父,東西取回來了。”神農館主回了句:“啊,那就快還給綦毋姑娘吧。”
神刀玄女接過孟雄遞來的小錦盒,好奇地開啟一看,真是又驚又喜,那裡面竟是自己剛剛忍痛當掉的項串和手鐲。心中的感動無以言表,激動道:“多謝万俟前輩和孟大哥了,我這裡還剩下兩千兩的銀票,請代我還給當鋪吧,另外五百兩抓藥用了,算是我欠他們的,日後有了,一定奉還。”
孟雄咧嘴笑了笑道:“不必、不必,我師父從前救過當鋪掌櫃婆娘的命,他一直想找機會報答,這一次,姑娘你就算是成全他了。”說完打馬前行,衝轎中的神農館主大聲喊了一句:“師父,我先行一步,回去安排一下,好接待客人。”然後縱馬馳去。
神農館的佔地並不甚大,房舍、亭榭,精雕細琢,林木花草,錯落有致,白石鋪就的甬道,曲折通幽。花圃中奼紫嫣紅,小池畔嫩柳垂蔭,一派靜謐幽雅,好似一處世外桃源。
“岑少俠都用過什麼藥了?”把眾人都安置妥當後,万俟漢問綦毋竹。“這方子是岑大哥自己開的,此外,我還給他燉了參湯。”神刀玄女邊說邊把藥方遞了過去。
“噢,是太保十三味,對路,不過它只是醫治全身穴道受傷的總方,依老夫看岑少俠受傷的血海、百肓、肺底三穴當中,以肺底為最重,如不及時治療,將有性命之憂。”神農館主轉向弟子:“孟雄啊,你快去在太保十三味中加寄奴、青皮各一錢,地鱉蟲一錢五”万俟漢說完又為遊五湖診治去了。綦毋竹跟隨孟雄到藥庫配齊藥,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