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蟲蠱而死的人的痛楚。
願你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永遠被困在這苦痛中,無法解脫。
阿門。哦,她現在還沒嘎。
不過沒關係,很快就會嘎了,不差這一時半會的了。
靜合,看到了麼?她死了。
她會為你承擔所有痛苦。你不會再難受了。
…
阿焉靠在秦商懷中,伸出帶血的手,想要摸摸他的臉。
最終,視線移開,落在人群中那抹白色身影上。
嘴唇翕動,說了幾個字。
眼圈通紅的秦商朝四周環顧了一圈。
“道慈大師,請近前來!”
齊酥:……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白衣僧人俯身,靠近將死的少女。
阿焉口角滲出血沫。
“大、師,”她費力地開口,眸中迸發出奇異的光彩。
“黑水蠱,被盜……
宋園……不是我……”
“要小心……小心她……”
她瞳孔慢慢放大。
右手捏住左手上掛的珠串,在臨死這一刻,用力一握。
木質珠串碎成齏粉,伴著奇異的香氣,破碎的木屑灑落在道慈的袈裟上。
阿焉雙手無力垂落。
瞳孔半睜著,已經毫無聲息了。
“囡囡——”秦商發出一聲悲鳴。
把失去生機的少女屍體,用力抱在懷裡。
鮮血染紅他的衣服。
他緊緊抱著,雙眸呆滯,彷彿他們的血能融為一體,永遠不分離。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北庭邊境見到她的時候。
他和她都是私生子,都有著所謂高貴的血統,和低賤的出身。
日子過得都很苦。
那時候的她遠遠不像現在這麼沉得住氣。
她敏感自卑,很容易就會被激怒,像只小獸一樣伸著爪子嗷嗷亂叫。
後來再見,她戴上了那副嫻靜的面具。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神色。
可是,在他心底,她永遠是初次見面的那隻,敏感纖細的小獸。
無論外面是多麼惡劣的天氣,也無論明天能不能找到食物。
他們兩個人永遠可以靠在一起取暖,永不分離。
不知過了多久,秦商破碎的神情慢慢的恢復如常。
他抱著懷裡已漸漸冷去的少女站起身。
幽暗眸色,靜靜掠過道慈的臉。
最後的時刻,她的遺言卻是對他說的。
。
秦商抱著少女離開,沒再說一句話。
原地,被染了一身血的僧人,面色蒼白。
宋長史把僧人從地上拉起來。
“大鬧了這麼一場,你的目的可達到了?”
“繡衣使都去追那鬼麵人去了,宋家也派了不少高手過去。黑水蠱你不用擔心,已經傳下去了,府上這幾日所有的吃喝用水,全都會煮沸之後再用。”
殿下早跟他說,要宋園放鬆戒備。
結果可好,今天這宴會,漏得像篩子一樣。
西戎派了人安插進來,北庭派了人安插進來,還有繡衣使。
直接在宋園內一場血拼。
卻見被他攙著手臂的年輕僧人,緊緊攥住他的手掌。
“宋公,帶我去,休息。”
吐息間,他口齒內隱隱帶出血腥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