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
男人明顯一顫,抿著嘴,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弈?”顧小西又叫了一次,腦中有關對方的記憶逐一清晰起來,“弈……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沒事就好!”她又蹦又跳地拉著他的手,讓男人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些許微笑。
蘇諾和程宇看著他們之間如此親暱的動作和神情,表情甚是納悶。
“弈……我們怎麼會出現在水川,你……還記得嗎?”顧小西突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讓對方瞬間甩開了自己的手。
“你……怎麼了?”
弈怔了許久,然後搖搖頭,摸索到顧小西的手,然後在其手心緩緩寫著:“你醒來之前的事……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
顧小西偏過頭,仔細想了想,慎重答道:“恩……記不清了。不對……應該是完全沒想起來。我們為什麼會受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弈有些站不穩,頓了頓,這才在她手心寫道:“你還記得齊跡嗎?”
顧小西茫然地搖搖頭:“齊跡?不記得了。”
“小西,齊跡……不是幾年前轉來我們班的轉校生嗎?你們那時候關係很好,你怎麼會不記得?”程宇不時地插進來,卻又在蘇諾的怒視中閉了嘴,乖乖地跟隨“老婆大人”出了病房。
房間裡只剩下沉默的兩人。
顧小西嚴肅地認識到自己的腦子肯定出了什麼問題,不然為什麼對齊跡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轉校生……?她晃晃腦袋,隨然想起那年的冬天,班裡似乎來了一個新生,可為什麼卻想不起來對方的臉,記憶中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唯獨記得他說了一句“你是誰?”……接著文化週上有人因故缺席,她好像就是讓那個新生來替演的……接觸了這麼久的人,她為什麼還是想不起來對方的面容……?!
“那你還記得雷諾嗎?”弈又問她。
“雷諾?”她唸叨著,即刻頹然地低下頭,“記得。”不知為什麼,腦中倏然出現雷諾死前的畫面,可是自己卻又想不起來當時是在哪裡。
“我們是怎麼受傷的……你還能記起來嗎?”弈急切地追問。
顧小西除了搖搖頭,還是搖搖頭。最後她搖得頭都暈了,只好一邊嚷著累死了一邊倒頭就睡。
弈似乎明白了顧小西現在的處境。只要是有關齊跡的,她忘得一乾二淨,其他的她記得比誰都清楚,甚至連血族密黨什麼的她也能說得頭頭是道。可是一旦提及齊跡或者有關他的任何事,顧小西就一副要死不活的苦瓜臉,說什麼記不清啦想不起來啦……最後想得頭都要炸了,也沒任何進展。這……難道就是密黨千年禁術——纏的效果嗎?
弈清楚記得,他曾在傀儡宮被一陣痛苦的尖叫聲驚醒。當時他靠在角落裡,聽見顧小西痛苦地喊叫,似乎當時她正經歷著難以承受的苦痛。緊接著,一陣爆破的聲響倏然出現,然後他被猛然襲來的衝擊力推向好遠,緊接著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後,他就發現自己躺在充斥著藥水氣味的房間裡,由於聽覺敏感,他明顯感到有人正坐在床邊。他警惕地豎起耳朵,誰知竟有血族特有的密音飄入耳中。耳中不斷傳來對方疲憊的音色,他竟然是密黨的王者——加文。他告訴自己,血族的危機已經解除,是他把自己和顧小西帶回了水川,並且對小西動用了禁術,只希望她能忘了一些不愉快的人和事。
“你為什麼救我?”弈無聲地動著嘴,靈動的音符緩緩飄過。
“因為我想讓你以後一直陪伴在小西身邊,不要讓她再有難過的機會了。”
“……”
“齊跡他……永遠也回不來了。所以,為了不讓小西痛苦,我就對她施了禁術,讓她忘了有關齊跡的一切。我……是不是太專斷了?沒有問過她的意思就割斷了她唯一的念想……”
“……沒有,你也是為了她好,不是嗎?”
“我只是希望她能過得好一些,沒有痛苦,開心地走完這一輩子。”加文側臉看向窗外,眼神不斷地變換著。
走之前,弈又問了一句:“我想知道……正義最終戰勝邪惡的獲勝籌碼是什麼?”剛說完他自己就忍不住輕笑了出來,彷彿積攢許久的鬱氣也一併吐了出來,整個人輕鬆很多。
“呵……”加文也挑起了嘴角,“一個喜 歡'炫。書。網'曼珠沙華的女人……”腦中迅速浮現出一身白裙的嬌小女人,她輕輕地懸浮在空中,沒有呼吸的跡象,甚至沒有生命的跡象,就如一個觸手即破的幻影,美麗得不真實。她說,我是來拯救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