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理他。”宋稚說。
“怎麼了?”
“我怕你受不住誘惑,跟他好。”
“滾!”
被結束通話電話,宋稚肩膀鬆散下垂,他彎身嵌進皮質沙發,把身體埋進臂彎。
他討厭被人提及嚴淮,只要一想到他,心就像被浸在不加糖的檸檬起泡水,長久無法平復。
如同他昨晚入睡時的夢。
已是近兩年未見的人,宋稚還是會隔三差五夢到他,甚至不知羞恥的在夢中重複那晚的劇情。
兩年前,即便當時的他半夢半醒,依舊記得自己鼓起勇氣扯開的領帶扣,還有對方留在他身上的溫度。
他念念不忘於那場經歷,刻骨銘心嚴淮給的溫柔。
宋稚揉亂頭髮,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總要找點事做,才能不想他。
他點開微信,找到琳達的頭像。
「您發起了一筆轉賬:20000。」
琳達:「幹嘛?」
「拿去辦張美容卡。」
琳達:「終於知道姐姐為了你多不容易,良心發現了?」
「這倒沒有,單純怕你被氣出皺紋,更找不到男朋友。」
琳達:「滾!!!」
宋稚抱著手機笑了一會,繼續按下幾個字。
「刪了沒?」
「琳達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傳送驗證朋友請求,對方驗證透過後才能聊天。」
意料之中,宋稚暗滅手機,隨手丟在一邊。琳達每隔幾天就能刪他一次,兩個人的聊天記錄穿插各種系統提示。
過不了幾天就得加回來,不嫌費勁。
已是下午五點,宋稚揉了揉肚子來到餐廳。他不喜歡家中有外人常在,保姆蘭姨會在固定時間送一日三餐並打掃房間。
餐桌上原封不動擺著早餐和午餐。宋稚沒胃口,也懶得拿去熱,他返回客廳,從攤滿茶几的零食桌上拎出一袋薯片,坐回沙發。
電視機裡,本地衛視在播一檔青春偶像劇,男二是被宋稚踹斷肋骨的十八線,他沒換臺,咬下一口薯片。
光知道十八線唱歌難聽,沒想到演技也這麼爛。
真下飯。
“沒後臺沒演技還敢混娛樂圈?”宋稚對著電視自言自語,“有時間立牌坊,不如回去讀義務教育。”
房內傳出除去電視節目和薯片以外的咔嚓聲,這個時間段,家裡只有宋稚一人。
薯片懸在嘴邊,宋稚循聲轉頭,在門口方向,他發現了聲音的製造者。
紅木色的雙開大門內,佇立一名身穿深色風衣的男人。他手推黑色李箱,英俊的面容猜不出心情,從頭到腳打理得一絲不苟。
宋稚僵持在原地,他能聽到心臟失速跳動的聲響。
闊別兩年的重逢,將回憶一併湧入腦海,淹的他遍體通明。
這個從十五歲就偷偷喜歡的人,這個昨晚害他到失眠的人,正隻身站在他幾米之外。
門扇外的風猛地吹折衣襬,身後的殘陽給嚴淮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邊,他領口微開,宋稚的視線卻執著於喉結左側那枚圓滑點痣。
兩年前,他曾吻過那裡。
大腦在一瞬間被灌入重金屬,卻還能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非條件反射般,他迅速起立,手背身後,“你、你回、來了。”
“嗯。”嚴淮的視線只在他身前停頓幾秒,便回神脫掉風衣。
不再被關注的宋稚如釋重負,他深呼吸,按住雙腿努力讓其不再發軟,轉身順著樓梯往上跑。
“站住。”嚴淮叫他,伴隨嚴肅的命令口氣,“你老公回來,都不懂迎接?”
“老公”這個詞,宋稚可以在任何沒有嚴淮的場合隨意掛在嘴邊、收放自如,但當“老公”真正站在面前時,他連大氣都不敢喘。
宋稚指尖蜷縮嵌入掌心,他按捺住慌張和沒來由的欣喜,猛地轉回身。
“嘶——”
途中,宋稚小臂劃過金屬裝飾的邊緣,疼痛感沿著頭皮蔓延,他沒顧上其它,急忙來到嚴淮身邊。
幾何規則的吊燈打亮寬敞廊廳,宋稚視線卻只敢停在黑色的行李箱,他握住金屬把手,“我、我幫你、拿上……”
“不用。”
宋稚的手臂被嚴淮截住,溫熱乾燥的掌心緊貼面板,每一根毛細血管都因此拼命擴張。
“你躲什麼?”嚴淮攥緊一分,又往自己身側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