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儼然成了一位鑄劍大師,事實上他也的確當之無愧。只不過他的年輕,實在難以讓人把他與大師聯絡在一起。一提起鑄劍,他便可以滔滔不絕,侃侃而談,只怕讓他講個三天三夜他也不會嫌累。
而此時,君臨風的聽眾並不只是大路小路二人。斷玉作坊裡,除了君臨風的三尺之地,其他能夠站腳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就連斷玉坊的門外窗前,都站了許多人。
原來,這些人均是龍泉的一些鑄劍作坊的鑄劍工匠。君臨風鑄劍的技術也並未故意藏拙,再經大路小路一說,許多作坊的工匠便前來指教。到後來,君臨風乾脆選個日子進行鑄劍知識的講授。其實,他所介紹的都是鑄劍工匠應該具備的常識。但這裡的大部分鑄劍工匠都是祖傳手藝,只憑著一點點的鑄劍心得便開起了鑄劍作坊,對於鑄劍的流程可謂是一知半解。在君臨風系統的講授下,他們漸漸對鑄劍有了全新的認識。
實踐是極其重要的,但如果加上理論的指導,實踐將會事半功倍!
君臨風可以說是個天生的縱橫家,他的學識,他的親和力,使他很快就與龍泉的鑄劍工匠們打成一片。龍泉工匠從君臨風處獲得了系統的鑄劍知識,而君臨風亦從某些工匠手中得到了一些鑄劍技巧。要知道,西門淬火乃是江湖中公認的鑄劍大師,但是學無止境,民間的許多鑄劍師雖然許多方面都比不上西門淬火,可是他們亦有一些自己獨到的見解。這些見解讓君臨風在鑄劍上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君臨風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鑄劍術更為精進,而此時他才算是一個真正的鑄劍大師。
只有植根於民間,偉人才會發出耀眼的光芒。
君臨風稍事歇了一下,正要繼續他的講授,橙緣卻進來了。
跟君臨風不同,橙緣一直在少林寺長大,除了練武,他還要念佛經。佛家講究的修心養性,不嗔不怒,使橙緣成了一個極其安靜的人。在龍泉,沒有人去打攪他,就連君臨風也慨嘆寧願面對劍胚也不願跟橙緣相處一室。
但這些鑄劍工匠們,對橙緣跟對君臨風一樣尊敬。無他,只不過橙緣除了有一身高深的武功外,還有一手不錯的醫術。少林寺雖然以武功稱雄於江湖,但其醫術亦有獨到之處,習武之人不懂自我療傷,豈能行走江湖?並且,寺中許多藥方用的均是一些極其普通的藥草。橙緣作為少林後起之秀,自然也對醫術有所涉獵。
龍泉附近的山上,盛產豐富的鐵砂。這裡的鑄劍工匠都是就地取材,常常上山搜挖鐵砂。到了山上,自然難免會有受傷,這裡摔破,那是跌傷。橙緣的醫術正好用上,並且還非常有效,比他們以前用的藥更好且更便宜。還有燒傷燙傷的,頭暈腹脹的……都來找橙緣。橙緣亦毫不客氣地接下。就這樣,橙緣在龍泉工匠們眼裡,成了一位救死扶傷的郎中。
橙緣一進來,眾人便擠出一條僅容他穿過的道。橙緣徑直走到君臨風面前,耳語了一陣。君臨風聽了,點點頭,然後對著眾位工匠說道:“眾位!很抱歉!現在我們來了客人。沒講完的,我們下次接著再講。好了,請各位先行回去吧。”
眾位工匠聽了都甚是失望,他們有些還在抱怨那位客人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他們聽到興頭上時,他就來了。
當然,君臨風與橙緣二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可是不低,不滿歸不滿,他們還是陸續出了斷玉坊的大門。一出門口,他們便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外,車廂都用布簾遮住。不知是什麼人,那些工匠們心裡想到。有些工匠還故意走到遠處便停了下來,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馬車上並沒有跳下人來,那些工匠們見到用大斗笠遮住了臉的馬伕一揚鞭,馬車直接從斷玉坊的側門駛了進去。進了內院,馬車停於天井旁,車伕掀開斗笠跳了下來。
“秦兄!”君臨風與橙緣同時叫道。
“君兄,橙緣兄!”秦慕楚回道。
原來,這個馬伕正是秦慕楚。秦慕楚抱著顧影一路狂奔,到了牛頭山,再翻到凌縣。秦慕楚見識了折花會的強大,心知折花會此次發動這麼多人卻還是讓顧魚逃脫,定不會罷休,只怕顧家莊方圓百里都有折花會的人在虎視眈眈。杭州就在顧家莊不遠處,當然是不能回去。秦慕楚思來想去,唯有在龍泉的斷玉作坊是較為安全的。那裡不但偏僻,少外來人,而且有橙緣與君臨風這樣的高手在,顧影的安全應該可以保證。而秦慕楚自己還有許多事要做,唯有先把顧影扔給他們。於是他換回原來的面具,又給顧影戴上面具,買了一輛馬車。他自己駕著車繞道安徽黃山,轉上饒,再悄悄駛進了龍泉。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