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老夫才想著致休。現在精力不足了,再坐在輔的位置上,只怕耽誤了皇上的正事。入冬後,我就跟孫慎行大人商量過,他也是年老多病,準備讓賢了。明年開春,就有許多事情要辦,內閣讓我們佔著虛名不做事是不行的,現在內閣實際只還留有三人,豈不是要將他們也累垮了!”
成基命聽了不由肅然起敬,他掌管吏部多年,知道官場中人都是巴不得削尖腦袋往上鑽,特別是象劉鴻訓坐到輔位置的大臣,已經是到了為臣的極致。若沒有人為難,一般都是要坐到老為止。劉鴻訓在恩寵之際卻主動讓賢,不得不讓人敬佩。
“輔胸懷寬廣,下官拜服!”
劉鴻訓擺了擺手道:“不說這些,老夫行事只求對得起皇上,對得起天下就行了。老夫致休後,內閣需要補充,若無意外,韓象雲(韓鑛)將接任輔。我意推薦你入內閣分管吏部,所以才今日請你來一敘。”
這番話對於成基命來說絕對是一個好訊息,輔推薦多半是可以進內閣的,從左侍郎升到做內閣大學士就是升了兩級。成基命雖不熱衷官位,但心底還是泛過一陣喜悅。
“蒙大人錯愛,下官何德何能!六部的各位尚書治國經驗老道,廷推必然以各大人為主,下官不敢存這妄想。”
劉鴻訓自負的一笑道:“你倒不要妄自菲薄,雖是廷推,可也要皇上的同意。你在朝中官聲不錯,再加上老夫的推薦,應該沒有問題。”
成基命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下官不明白,大人為何要舉薦在下入內閣?從名望,資歷來看,比下官好的人不說在野的,就是朝中也有許多。”
“按你所說,好過你的人卻是不少,但卻不是我要找的人。”劉鴻訓敲了敲桌子答道:“皇上欲勵精圖治挽回大明的頹勢,這自然是天朝之幸。但皇上畢竟年輕,許多事情需要快刀斬亂麻,也需要輔以文火,慢慢煎熬。內閣中,韓大人為人穩重,但卻接近保守。賀大人年輕俊傑,其他都沒得說,只是歷事少,容易將事情辦過頭。若天子有什麼決斷,老夫恐韓大人一味勸諫拒絕,傷了皇上的進取之心;又恐賀大人只是聽命行事,最終將事情辦砸。所以老夫希望找一個能夠明白皇上苦心,又能顧全大局,幫著皇上拾缺補遺之人。老夫任輔四年,也沒有拉結過什麼黨羽,就是跟行之老弟你也是私交有限,此番找你說這些話絕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為皇上找尋一位吏治改革的人才。老夫觀察你也有段時間了,不會看走眼的!”
聽了劉鴻訓這番肺腑之言,成基命著實感動了,他起身行禮道:“下官必不負輔大人的重託!”
劉鴻訓連忙還禮:“咱們都是為了國事,不必如此多禮。來,坐下喝茶。” 他自己也喝了口又道:“皇上行事每每都有出人意表,望行之以後奏對國事,都以天下為重,若皇上所作所為實有益於大明,即便不合祖制,也要支援。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拘泥不化只會讓大明越陷越深。”
“下官受教了!”成基命說得甚是誠懇,之前他象朝中許多人一樣,對劉鴻訓當任輔,多少都有些替韓鑛打抱不平,畢竟劉鴻訓才是萬曆四十一年的進士,論資歷怎麼比得上韓鑛。現在他卻是知道以劉鴻訓的胸襟做這輔當之無愧。
成基命與劉鴻訓再無隔閡,喝過一輪茶後,成基命也不避忌的問道:
“輔大人,這次若是榮歸後,內閣將還有誰補進來?”
劉鴻訓思慮一會道:“嗯,現在英國公風頭正健,孫承宗大人又去了遼東,只怕入內閣是意料中的事情,就算朝臣不說,皇上也會提出來。”
“內閣是要有一位知兵的大學士,英國公入閣正好!”
“至於還有一位,只怕如你所說真的是要廷推了。工部左侍郎劉宗周倒是條件不錯,資歷,才識都是有的,老夫先前也很看重他。可惜他少年得志為人太傲,若他掌權,只怕與皇上不得相處。你看他從萬曆二十三年中進士,一語不合就引疾歸裡,為官的時間還不足老夫。他這樣的人,或許為仕林清流所重,但作為輔臣,意氣用事乃大忌。是以老夫不選他!”
“吏部右侍郎何如寵倒也不錯,只不過稍差於你,既然吏部進了一位,那麼就不好在取他了。禮部左侍郎李標條件也可以,不過年紀偏大了些,右侍郎溫體仁呢,只怕得不到大臣的推薦。剩下這一位,只怕還是要聽皇上的決斷。”
成基命消化了劉鴻訓的分析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人選多半還是看孫大人舉薦的是誰?”
劉鴻訓點頭道:“極是,極是!不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