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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皇后的孃家,除去皇上最初賜下的國丈府,守著那點侯爵俸祿,委實沒有什麼好誇耀的,府上有幾處破敗都無餘錢修補。周奎甚至想著自己守了這麼多銀子,何不跟人合夥套現一些出來做海貿!但每次歸寧省親皇后都告誡家人,萬不可做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周奎也從一些傳聞中知道,皇上並不是對外不聞不問,密摺制度已經滿朝皆知。誰曉得哪個身邊的人就有密摺的恩典,周奎那心存僥倖的心思也就熄了。

這一次田家來借銀子,按借款的協議每年百分之三的利息。三萬六千兩的收益不是一筆小數目,何況這只是一單借款賺取的,周奎自然有心情樂觀,他現在正想著如何擴大貸款的份額以賺更多的利息。而田家在得到貸款後,便立刻前往江南船廠取船。在京的幾艘船隻也6續開來。

此時秋糧的漕運即將開始,南京城下集結了許多前來運糧的船隻。南京戶部尚書沈縝接到皇上的旨意後,連忙找來剛好在南京督糧的漕運總督楊一鵬商議。

漕運總督在景泰二年設立,部院衙門駐在淮安,總理漕糧的徵收、上繳和監押運輸,同時還兼江北四府三州的巡撫。下頭管著一萬多艘漕船以及十二萬的糧丁,位高權重與六部尚書同列。但就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皇上免去了漕運總督的巡撫兼職,在江南另設二省,又將漕糧的徵收下放府衙,使得漕運總督只專門負責漕糧的運送。

這自然讓楊一鵬有些鬱悶,一下子就剝掉了兩項大權,特別是少了漕糧徵收這一肥差。按著歷來的‘規矩’,要上繳三石米糧才等於一石漕糧,至於其中的兩石自然被各層官吏私吞了,每年不知讓多少官員暴富。皇上將徵收權收去,他們侵吞糧食的機會少了很多。

現在糧食居然另開海運,豈不是要將他漕運最後的運送都給奪去嘛?!楊一鵬不敢腹誹君父,但心中不滿是肯定有的。他聽了沈縝的敘述後,不冷不熱道:

“沈大人,不是在下駁你的面子。我管著漕運,糧食晚到京城一日便是有罪。糧丁要跟著漕船走,福建水師海貿來的糧食又要卸下來,實在抽不出人手。”

沈縝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自己是南京主管戶部的堂官,皇上的旨意卻是不能不顧,他打著商量道:“我也知道楊大人說的是實情,但皇上下了嚴旨,今年前要運五十萬石的糧食到登州。你我都是臣子,總不能不管君命吧!若不這樣,現在漕糧還沒收訖,田國丈的商船已快到南京城下,大人先將他們的第一批糧食裝上,餘下的事情我再想辦法。”

“這個嘛”楊一鵬面上仍舊猶豫,但答應兩個字卻沒說出口。

沈縝又給了顆定心丸道:“若是大人誤了漕糧的運期,我便上折向皇上稟明領罪,絕不會讓大人擔上干係。”

“這個漕運要是出了問題,自然是我這個漕運總督要負責任。”楊一鵬不軟不硬的推了回去,意思很清楚,就是漕運出了問題後,皇上怪罪下來,不是你沈縝說領罪就領罪的。

沈縝自然明白楊一鵬的意思,但他不以為忤,呵呵一笑道:“楊大人說得不錯,要是漕運出了問題,漕運總督就要負上責任!咱們都是在南京管著米糧的人,要互相看顧才是!”說著饒有意味的瞟了楊一鵬一眼。

楊一鵬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沈縝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想威脅本官就範嘛?!他不由面上一寒道:“沈大人這麼說什麼意思?”

沈縝並沒有在意楊一鵬的神態變化,慢條斯理的說道:“無它爾,不過想楊大人幫忙而已!”

這話中有話,楊一鵬品出來了,既然話不投機,他本想甩袖就走,但混跡官場多年豈能沒有點城府。他忍耐了下來,轉念一想現在漕糧徵收歸了沈縝管,兩人又是分屬同級,以後就漕糧的事情少不得要打交道,再者,兩人在江南這麼多年,一些事不言自明,弄僵之後對自己未必有什麼好處。想到這,他打了個哈哈道:“沈大人既然這麼說,本官也不好駁你的情面。這樣吧,我安排糧丁幫著裝載三日,剩下多少那就愛莫能助了。”

“楊大人的心意,本官理會得,三日也很承你的情。”

楊一鵬略一點頭,此時他也不想在這裡久留,便起身道:“漕運將至,我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就不在這打攪沈大人了。告辭!”

沈縝熱情的站起來相送道:“那大人走好,本官不送了!”

楊一鵬拱拱手便走了,沈縝露出一絲玩味的冷笑。

隨著田家商船的到來,引起了江南人的注目。以商人的身份運送國家儲糧,算是達到了商人的極致,這讓江南人又是眼紅又是嫉妒。楊一鵬說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