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齊射很快展開,等到第四輪齊射時已經有超過六百萬的機械作戰單元在同時開火了。能源洪流的兇猛程度提升了何止十倍,熾烈的火焰溫度已經接近一萬度,就是遠遠超過太陽表面的溫度,這顆星球上本來不應該有任何物質能夠承受這樣的溫度,可是深紅城堡卻可以。能量洪流無比兇猛,承載著深紅城堡的小島早已消失,海面上只剩下一個直徑近百公里的恐怖漩渦,無以計數的海水化為蒸汽,再衝上天空。狂暴的氣流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龍捲風,竟將深紅城堡託了起來,緩緩飛上天空。
在無數能量光束的映襯下,這黑紅雙色的城堡顯得如此美麗,卻又無比地詭異。
似乎是感覺到了操縱者的不安,每一個機械作戰單元都把攻擊頻率調到了最快,能源母艦則逼近到了危險的位置,為前線拼命傾瀉火力的作戰單元補充能量。飽含能量的光雨照亮了一切,讓這片空間都變成了燃燒的恆星,普通人類根本無法直視天空中那顆奪目的火球,那是比太陽還要強烈的光線,可以直接照瞎他們的眼睛。
天空中依然有無數的微型導彈在飛舞,卻不是射向深紅城堡,而是飛向後方的能源母船。母船腹部敞開了深不見底的大門,把蜂群般的微型導彈吸入,重新煉化成純淨的能量,補充給前方的作戰單元。高溫就是最強大的武器,這種純能量層面的戰鬥,已經沒有微型導彈發揮的任何空間。
深紅城堡徹底被純粹熾烈的能量包圍著,如同每隔一段時間就被一枚核彈轟擊。然而它卻不知道是由什麼材質製成的,在上面看不到能量力場的波動,卻對可以熔燬一切已知材質的高溫無動於衷。而此時城堡倒置水晶型的基石也浮現出越來越多的暗紅紋路,看起來和城堡主體已是渾然一體。
機械蟲潮的攻擊似乎永無休止,熾熱的能量洪流真的表現出了移山填海般的力量,可是實際上時間沒有過去多久,那艘無比巨大的星系戰艦才剛剛完全脫離了海面,浮飛到了比深紅城堡略高的高度,艦身開始放平,舷側無數繁複而閃亮的紋路開始逐一點亮,這是戰艦開始充能的標誌。還要整整一分鐘,它才能夠完成補充能量的過程,飛到深紅城堡的上方。那時,在重力力場的作用下,它那無比龐大的質量將會成千上萬倍地放大,深紅城堡承受的壓力將會以億噸計,除了宇宙間某些極為堅固的特殊星體,即使是行星也無法承受如此壓強。
在深紅城堡的深處,黑暗而深邃的星空也開始搖曳,安吉莉娜的影像變得忽明忽暗,不再清晰,不過那典雅寧定的氣質卻似乎從未變過。桌上的茶杯也在晃動著,裡面只有半杯的奶茶也時時會衝上杯沿,流溢位來。她已經放下了手中的詩集,抬頭望向無盡的夜空,稜角分明的唇邊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輕聲地自語著:“就等你們一分鐘。”
星系戰艦終於調整好了姿態,浮飛到深紅城堡的上方,艦體上所有的紋路都已點亮,一個深暗的幾乎肉眼可見的力場從艦身上釋放出來,壓向深紅城堡。星艦的動作並不迅捷,那是因為它太過龐大,所蘊含的能量也過大。這本來是不應該出現在行星內部的武器,如果它足夠堅固,甚至可以一頭扎進行星的核心,從而破壞整顆星球!如果材質能夠好到能夠支撐到行星完全爆發毀滅,那它就已是名符其實的殲星武器。
可是現在,在這顆奇異的星球環境下,它卻不敢動用過高的能量,以免對星球產生過大的影響,導致空間的崩潰。在沒有找到大腦和傳承者之前,就是使徒也不敢直接破壞這顆星球,而只能採用原始的辦法一點點清理星球表面的智慧生物,來尋找同伴的線索。因為在這裡,使徒也變得脆弱,並且他們發現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聯絡異常緊密,本世界意識的影響幾乎無處不在。即使是現在,菲茲德克也總是隱約覺得自己的本能深處仍然殘存著一絲本世界意志的影響,證據就是他依然會時常想起潘多拉,那個成功背叛和逃走的傀儡。
按嚴格的標準看,她也該是超級生命了,卻是對使徒沒有什麼價值,只應該被毀滅的那一種。可是菲茲德克在指揮機械作戰單元搜尋時,並沒有刻意地去尋找她,甚至可以說,是在有意地迴避找到她。這是毫無意義的舉動,因為在清理完整個星球之後,潘多拉必將無所遁形,除非她已經進化到了能夠脫離行星的地步。然而,這顆特殊的星球是一個囚籠,就連兩名使徒現在都無法脫離,她又怎麼逃得掉?反正遲早也是一死,就讓潘多拉多活一會吧,既然,她也曾為自己做過那麼多事。菲茲德克為自己找到了這個理由,似乎很充分,可是他卻知道這是完全屬於本世界意志的理由。
兩名使徒之間幾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