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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一會,就掀開被子,躺在了她的身邊。

“小世子,要不要擦臉?”

周裕渝在被窩裡搖了搖頭。

“王妃在的時候,每晚都讓你擦的。”

周裕渝沒聽梨雲的話,把頭埋他母親的肩膀處,打了個哈欠,不想說話。

梨雲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小姐一日不醒,這家都不像個家了。

周容浚這時轉過身,把周容渝抱到了懷中,又接過婢女忙遞拿過來的小被子,把兒子包住,嘴裡吩咐道,“拿帕子過來。”

這一次,周容浚為他擦臉,小世子沒再動彈。

等擦過臉,周裕渝伸出手,摸了摸父親的鬍子,黯然道,“以前娘會為我洗臉,也會為父王刮鬍子,她什麼時候醒來呢?”

“該醒的時候就會醒。”周容浚淡淡道,又把兒子放下,放到他的腳盆裡,讓公公把他的腳洗乾淨,就又抱回懷裡,夠著他的小腳給他擦腳。

他自幼習武,手上力道很大,在床上把她弄得很疼之後,才漸漸學會調整力道,現下,照顧兒女,除了生疏,那力道倒也不會把他們弄疼弄死。

她這幾日睡著的時候,眾多以前他做不到,不會做的事,他都已經能做到,也才明白,她是他比年幼,看著比誰都膽小,但她教會了他眾多東西是。

一日三頓要吃好,涼了要多穿衣,再難過時,也不要為難自己,該低頭時要低頭,該對與他好意的人好事一定要好,要愛護兒女,因他們會他對他們真正的好而後會成為一個更強大的人……

這些,都是她告訴他的。

哪怕那天她怕他跟著他去死,她還是在教他怎麼應對她要是醒不過來的種種事端。

周容浚不想去想她真的不可能醒來的事,她應該瞭解他,也就明白按他不服輸的性子,他也就堅持到她入土那天。

她要是真沒了,斷了對他的承諾,那他也沒什麼好在乎的了。

她教給他的,雖然好,但沒她,也沒什麼意思。

所以如果她還想他多活幾年,最好是近快醒過來。

周容浚隨手把洗好臉和腳的兒子關進了她的懷裡,又看了看她現在不再如之前那幾天嬌豔的臉,低頭在她有些冷的臉上親了一親,回過頭抬起腳,拒絕了蘇公公的擦拭,自己拿起了布巾擦腳,與他道,“你去休息,回屋時去看看長殳,看他睡了沒有。”

“是。”

“明早早膳時再來,多睡一會。”

“是。”

吩咐完了這段時日的左右手蘇公公,周容浚抱過了鏡花送過來的周辰安,與她的婢女們道,“留下值辰的,都退下。”

“是。”

等下人們都退下去了,周容浚抱了兒女睡到裡頭,他睡在了她的身邊,把她側身抱過,在她的背部和前面,按呂梁和宋濤所說的,替她活脈經骨。

那兩個沒用的庸醫說了,生日替她活動筋骨,哪日她醒來,也用不了多長時日就能下地。

**

屈奴王離京到了西歧,周容浚前去城門接了他,設宴招待了他。

宴中,周容浚給了屈奴王十個絕世美人,讓他帶回屈奴王城。

宴中美中佳餚美人,屈奴王先前還能自控,看到西北王一杯酒接一杯地喝下去,他也多喝了幾杯,等到快進子夜,喝多了的屈奴王靠近從王座上下來的西北王,拍著他的肩膀,用屈奴語哈哈笑著說了一句話。

周容浚迷醉著雙眼,依舊不聲不響地喝著酒,時不時給屈奴王倒酒。

倒是屈奴王身邊兩個武將,在他們王上說完那句話後臉上迅速一變,低下首,在西北王與他倒酒的時候,一人踩著醉步倒在了他們王上的身後,不著痕跡地掐了屈奴王的後腰。

屈奴王被掐得眉頭一皺,回過頭看到是自己的人,酒意頓時褪散了一半,就又醉意連連地撲到中間跳舞的歌妓間,抱著她們的腰,把酒往她們的嘴裡倒……

周容浚任自坐在原地,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喝,這酒宴一開始,這酒喝得最多的就是他,屈奴王僅喝了兩壇,而他已經喝完五壇,手中的這杯,已是開封的第六壇……

這酒宴喝到最後,西北王是被他的僕從抬下去的。

屈奴王眯著醉眼看著喝得爛醉如泥的西北王像灘爛泥一樣被他的手下揹著而去,他嘴角的笑再也忍不住,高高地翹了起來……

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掩飾地抬酒拿袖子擋了酒杯,沒讓西北王王府中人看出他的不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