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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換口氣就又被拖進了水裡。

掙扎的過程中,周圍矮樹和灌木把他的手臂上、腿上劃開了一道道口子,傷口泡在泥水裡醃得人一陣陣地疼。

但是他知道,這些連開胃菜都算不上,蛇會慢慢勒緊他的身體,擠出他胸腔裡的空氣讓他窒息而死,又或者是直接勒斷他的肋骨,讓斷骨插進胸腔裡大出血而已。

可不短哪個死法,都是王阿公沒法接受的,家裡還有妻兒在等著自己回去,決不能被一隻蛇溺斃在這兒。

他死命地捶打著越勒越緊的蛇身,拳頭的勁兒被水卸去了七分,剩下的三分錘在蛇身上連撓癢癢都夠不著,可是自己的開山刀因為要下水而被自己扔在岸上了。因為窒息,他的胸口開始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

我要死了…王阿公當時這麼想著,可就在這時,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碰到了自己的手,還遞過來了一個被麻布條纏著的把手。

是開山刀!王阿公立馬振作了精神,忍著胸口的劇痛直接用刀割起纏在腰間的蛇身來,一下、兩下…等到第六下的時候終於割開了蛇的鱗甲,大蛇一吃痛,鬆開了纏著王阿公的蛇身。王阿公立馬騰起身,昂起腦袋,深吸了一口空氣,頓時胸腔裡好像要炸了一樣,一口血噴在水裡,腦袋也變得暈乎乎的。

但求生地意識支撐著他,作為一個獵人,他比誰都甚至在深山裡求生的準則,那就是狩獵與被狩獵。

當然他還有另一個顧忌,那就是蛇這種生物都是極具靈性的。俗話說打蛇要打一窩,就是因為蛇有靈性、聰明、報復心強。如果你放過一個,它就會徹底地盯上你,伺機報仇。

他也明白,那條蛇敢盯上這快成精的黃皮子,定也是個要成精的貨,如果自己沒傷它倒還好說,最多把自己命搭進去,可關鍵是自己為了求生割傷了它,這說什麼也不能留了!

王阿公緊握著開山刀,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胸口的劇痛,一個猛子又扎進了水裡,一時間,水裡騰起了一股血花,不知是那條蛇的還是王阿公的,只知道從此王阿公就再也沒有回到村子裡。村裡人都只道他是被山上的妖物給勾去了。

只有他妻兒才知道真相。

“而那隻黃大仙正是我的母親,我母親後來感恩恩,公成精之後帶著恩人一家躲避蛇禍來到這裡定居,並不是獵些野物換些銀兩給他們。我母親更是從此立下重誓,讓我們這一支族人必須世世代代守護恩公一家。”

眼前的這個男子面無表情地講完了這個跨越千年的故事,直到他講完,我的思緒彷彿還停留在千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可王家不是有你們世代守護著的麼?怎麼現在都快要被斷香火了你們還不出現呢?”

聽我這麼一問,不知道是勾動了他哪根心絃,頓時眼神落寞起來,嘆了口氣對我說道,“我黃家本來是香火鼎盛,可近百年間再無一子嗣成精,而柳家卻接連有子嗣修煉成精…”

說到這兒他面露苦色,眼神裡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憎恨,“柳家本來就重嗔痴恨,當初那隻老蛇在水下雖然咬死了王阿公,但自己也被鋒利的開山刀開腸破肚了,回去不就就死了。而老蛇的那窩小蛇裡誕生了位柳三爺,追究起當初的事,直接把我們黃家和王家一起滅了門…”

聽到滅門兩字,我就倒吸一口涼氣,腦海裡一條巨蛇在江裡翻騰食人無數的場景揮之不去。

“難道做這事就不會有人管嗎?”畢竟滅門這種事在我們人類社會都是大事了,在他們這些動物的族系裡面應該更是大事了啊,動物不都十分看重種族繁衍的麼!

“對,是大事,可我們本來是東北那邊的保家仙,而掌管江浙一帶的是胡家。而胡家又不可能為了我們這支小族群去得罪柳三爺,自然而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變相賣了個人情給他柳家。至於王家?如果不是有祖上的重誓,我們早就撒手不管了。人類那麼多,別說死個十幾個,死幾百個也沒什麼啊。”

“你!”聽他這麼一說我氣得上去就揪住他的領子,想給他來上一拳,但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從天道的角度來說,他說的是對的……“那你怎麼會讓王哥來找我的?!”我這才想起來從始至終最大的疑點,不過這個疑點的答案卻像是個笑話,原來我就是這麼莫名其妙被捲進來了,甚至還差點丟了性命。

“半仙你不記得了?一個多月前我在天橋上找你算命的呢?”

經他這麼一說,我可算是想起來了,當時我看他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身上又噴了很重的男士香水,怎麼看都像是個款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