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這樣的日，早些過去，他雖然見過不少殺戮的場面，此景還是感覺太過殘忍了些。

在許志怔忡失神間，黑影悄然的從他的身體內飄了出來，許志卻不渾然不知。

那黑影飄了出來後，便面向視窗，抬頭向天，對著皎潔的月兒，一聲長嘯，聲震天之上。

他這聲長吼，只有在百里之上的天空，才會有聲音，而百里之下，卻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出來，許志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張的，卻無半點聲音，那裡知道這聲音在百里之外的天際，是多麼的震撼人心。

那黑影長吼了一會，直到月色被一朵雲彩遮蓋住，他才回過頭來，對許志道：“我知道你感覺我太殘忍了，對吧！”

許志這才看見主上已經出體，眼掠過一絲訝色，卻不答話，垂目低頭。

那黑影又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時候良心發現了，竟然也會對殘忍排斥，你可知道，在我的世界裡，人類所謂的良心根本就不存在，因為人類，不過是低賤的動物，在我們的眼，就如同在你們眼的小狗小雞，人類在想過他們殺害一隻鴨，做烤鴨的時候，是不是很殘忍了？顯然心安理得，我想只有崇尚佛學的人，才會有一點良知的發現。我並不尚佛，我殺人，也一樣的心安理得，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聽見主上這麼說，許志抬頭看了他一眼，感覺悟到了一些東西，但仔細一想，卻又什麼都悟不到。

“你要殺就殺，那是你的事，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你要我還能說什麼？”許志想了半天，終於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那黑影哈哈一笑，道：“你當然阻止不了，因為你也不過是由一名可憐的人，轉化而來的修士，不人不仙，不倫不類，不過我相信，等你有一天成仙了之後，你就不會這麼看我了，至少你不再認為殺人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當你發現你認識的佛，神，魔，仙等等他們都是一副嘴臉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原來這天地之間，根本就沒有人道，只有天道。”

“人道即是天道，沒有人道，何來天道了？”許志有些忍不住了，當下心情一激動，脫口就說了出來，隱隱有幾分頂撞上頭的意思，說完這話後，便有些後悔了，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陰風吹來……

第三百二十一章，不過……

許志不禁打了個寒顫，隨即便聽見主上說道：“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很正常，你若是能聽得懂，那麼你的成就不會止步於此了，總有一天，你會想起我今日之言，並不是隨便出口，而是多麼的有道理了。”

“是嗎？萬物皆平等，我認為天道是天道，人道是人道，天道與人道之間，不過是順與逆的關係，順天則昌，逆天則亡，不亡者，除非是非凡之人。”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緩緩傳來，說話的並不是許志，那黑影嘿嘿一笑，笑聲卻帶著幾分冰冷，許志回頭一看，只見一道白影，緩緩的在他的眼前凝聚，最後一個完整的人形，出現在他的眼前，黃金的面具，罩在臉上，辨不出其面目如何，但那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

許志認得來人是誰，他就是林少雲。

“你來了。”那黑影很平淡的問道，因為林少雲的行蹤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

許志本來對林少雲恨之入骨，但此時聞聽林少雲這麼一說，感覺很是在理，在心裡對他還是有了幾分好感，只是面上卻依然是一副敵對的表情，不屑之極，心裡的好感也很快就消散而去，將頭扭向一邊去，看見林少雲，他的心裡就很不痛快。

“對，我來了。”方才那黑影和許志說的一番話，全都落入了林少雲的耳裡，由於見解不同，是以忍不住，開口辯解起來。

“你對天道與人道的關係，還有幾分淺顯的見解，不過依然上不了道，因為你根本就不敢將天反了，這是懦夫的行為，膽怯的表現，若心無所畏懼，天道又將如何？我亦踩之！這叫做‘我道’，我自己的道，方才是大境界。”那黑影緩緩說道：“非凡之人也是人，為何非得加上一個頭銜了？”

那黑影說的話，對於他來說，無疑是驚天語錄。林少雲怔了半晌，才道：“或許這些都不是我現在能理解的，我只知道，一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則，什麼道都是虛無縹緲的，我現在來這裡，就想問問你，我們是敵是友？我不希望我們是朋友，但也最好別是敵人，從上次你讓我離開，我就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那黑影問道。

“你沒有將我當做敵人的感覺。”眼珠一轉，林少雲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黑影，依然看不穿他的真面目，一團的漆黑，就像黑夜的幽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