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酒壺,南沐恩伸出三個指頭捏起了自己面前的小酒杯,輕輕在疤爺面前放著的酒杯上一碰:“疤爺,您甭瞅著我南沐恩在四九城裡還能裝個人模樣四處溜達,可在這事兒上頭,我也不過就是個跑腿賣嘴的人物!旁的閒話甭說,這事兒您要是能應下來,那rì後四九城中街面上走著的人物裡,肯定就得有您疤爺一個字號,說不準這城南牛馬市的場面,也就歸了包堆兒放進了疤爺您的口袋裡!可要是疤爺您覺著為難喝過這杯酒,疤爺您抬腿就走,咱們買賣不成交情在!rì後四九城裡頭見了面兒,官面私下裡的交道,怕是還得常來尋疤爺說道說道!”
抬眼瞧著南沐恩臉上那帶著幾分yīn狠意味的笑容,再低頭看了看桌子上放著的那八根小黃魚和一包藥麵兒,疤爺狠狠一巴掌抓起了那八條小黃魚和那包藥麵兒:“南爺,您請好吧!”(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左右逢源 下
() 才出了八小鍋的門口,喝了一肚子十年陳的蓮花白、可菜卻是沒吃幾口的疤爺叫那刺骨的小北風迎面一撞,頓時就覺著心裡頭一陣煩惡,好懸就當街吐了出來。
乾嘔了幾聲,嗓子眼裡都覺著一陣陣刺痛的疤爺裹緊了身上的新棉袍,再伸手按了按那掖在腰子裡的小黃魚和藥麵兒,這才順著已然掌上了燈籠的街巷,朝著城南牛馬市的方向走去。
雖說在疤爺的耳朵裡,差不離都沒聽過南沐恩的名頭,可只要一想那些個跟南沐恩攪合在一起的人物,疤爺心裡頭頓時就是明鏡一般,知道南沐恩倒是真沒說假話——在這雙龍對賭的場面裡,南沐恩說破了大天,也不過就是個跟自己一樣跑腿賣嘴的碎催。
真正當家主事拿主意的,估摸著還得是菊社裡那位跟rì本人有著勾連的左爺,沒準那大rì本國領館裡的參事,也在這雙龍對賭的場面裡狠狠摻和了一手!
就這樣的場面陣勢,哪怕就是跟民國zhèng fǔ裡那些官兒對賭嘬場面,也得是個穩贏不輸的下場。就自己這麼個在牛馬市裡販夜香的人物,哪怕是在不應該的地方多咳嗽一聲,人家小指頭一劃拉的動靜,只怕從此世上就再沒了疤爺這號人物了!
再次伸手掖了掖腰子裡揣著的那包藥面子,疤爺卻是在小北風裡打了個寒噤。
雖說只是在牛馬市裡廝混了小一年的功夫,可牛馬市裡那些個葷招兒、下賤路數,疤爺倒也沒少入眼。
趁著掰開牛唇、馬嘴看牙口的功夫,小指甲縫裡颳著的丁點藥沫兒一點不打眼地就這麼塞了進去。也不過喝兩三碗熱茶的時辰,方才還歡蹦亂跳的犍牛、兒馬,頓時就趿拉著鼻涕臥開了槽。都不必尋牛馬大夫過來細瞧。稍懂些牛馬買賣行市的人打眼一掃,就得說那臥槽牛馬活脫脫就是得了急病的模樣。原本能賣出去大價錢的牲口,這時候也就只能仨瓜倆棗的求了湯鍋上的人趕緊牽走,免得賠個血本無歸!
前頭找人跟買賣家攏著袖子掐價錢,後邊幫閒的乘人不備之時,一根半尺長的竹絲針狠狠地就捅進了牛馬的坐臀。那被紮了竹絲針的牛馬還一點都覺不出疼來。只是牽著溜步子的時候走得一瘸一拐,哪怕那牛馬身架再大,那也是八百斤的壽桃——廢物點心!眼瞅著值了黃金價錢的貨,生生就得當了黃銅行市賤賣。
還有那更缺德帶冒煙的,瞅著人家買賣紅火、生意興隆,自己那幾頭大牲口卻是齒長年老、無人問津,夜半無人的時候,也就在人家那買賣的牲口圈裡灑上了用瘟牛血塊子配出來的藥麵兒。等得第二天關在那牲口圈裡的牛馬走動之間踢踏得藥麵兒四散飛揚、吸入了鼻子裡,不出一晌午的功夫。整整一圈牲口全都得趴了窩。
牛馬市裡的買賣,最忌諱的就是有染病的大牲口混了進去。只一見有大牲口發了瘟病,那整個牛馬市裡的買賣家二話不說,指定就得把那些得了瘟病的牛馬拉到城外邊屠宰焚化之後深埋地下。捎帶手的,這把得了瘟病的牛馬帶進了牛馬市的買賣家,還得給牛馬市中其他的每戶買賣家賠上一大筆壓驚銀子。哪怕是原本襯著再大的家業,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之後,那也就得是個傾家蕩產的下場!
就南沐恩讓自己灑到老火正門明天場面上關鬥牛的牛圈中的這藥麵兒。十有仈jiǔ就是那能讓牛犯瘟病的玩意,說不準那藥xìng還得更惡毒上幾分!
照著這麼論起來。只怕明兒老火正門在這雙龍對賭的鬥牛場面上
玄!
可說不好,這倒也是個轉手發財的買賣口兒?
只要是把這剛到手的八條小黃魚押在了新火正門字號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