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怎麼著也的是個買賣關張。再拘了菊社全掛子人丁查問嚴辦的路數。朝著小了算,那也得問個店東拘管不嚴、用人不查的罪過。照舊是鋪面封門,遣散東夥、割財賠償!”
“眼下指問菊社留書恫嚇、盜取民財的這十九戶人家,哪家在四九城中都是有名有姓的主兒,斷然是不能空口白牙、誣賴構陷。他菊社要想求個清白名頭,自然也該敞門露戶。叫巡警局驗宅數丁過後仔細搜檢才是正理!我這兒不怕跟諸位爺說一句——但凡今兒菊社叫咱們進去一搜,諸位爺們家裡丟了的東西,一準兒能在菊社裡頭尋著!”
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塔貝勒很有幾分踴躍地站起了身子,吊著嗓門吆喝起來:“好啊!段爺,既然您心裡已然是拿捏準了這章程,那咱們可也就甭在這兒乾坐著啦?麻溜兒動手吧?!”
張開了兩隻肥壯的巴掌,段爺都把兩隻巴掌朝著塔貝勒搖出了一陣風:“塔貝勒,您倒是。。。。。。您甭著急。容我把這話說完了成不成?!”
好歹安頓著塔貝勒重又坐回了椅子上,段爺這才朝著圍坐在桌邊的眾人說道:“我說諸位爺,今兒這場面要是當真硬嘬,那沒二話——諸位爺們不管是面子還是裡子,那都能得著個順心稱意!可等這事兒過了之後吶?諸位爺們想過了沒有?”
眉頭微微一皺,施老爺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段爺的意思是說。。。。。。過了今兒晚上這裉節兒,菊社緩過手來,還得來找咱們的後賬了不是?好傢伙。挨偷的都還沒打算打賊,做賊的反倒惦記著要收拾苦主。這。。。。。。倒是上哪兒說理去?段爺,我估摸著這裡頭的道理,在您這兒說怕是說不太通透了。等明兒天一亮,我先去給北平市政府裡幾位參議倒到我這一腔子的苦水,再請了我家裡老爺子,給南京那邊的門生故舊去封信。倒是瞧瞧能尋著個說理的地方不?”
幾乎就在施老爺話音剛落之時,另外幾個坐在了茶館中的四九城中富貴人物,也都不甘示弱地提著聲氣朝段爺吆喝起來:“施老爺說的是!既然四九城中尋不著個說理的地方,還得提防著有人找後賬,那明兒我就打張火車票。去南京走一趟!不就是個滾釘板、高御狀的路數麼?老戲文裡早就見識得夠夠的了,這回我自個兒也耍弄一回!”
“這世上掰扯不明白的事由,左不過就是文打官司武鬥手!我這宅子裡子弟不肖,倒是隻出了三個留洋回來的訟師,打官司倒也湊合夠用!至於這武鬥手。。。。。。虎大爺,我可是打小就得著您賞過一件保平安的五毒褂子的,您橫是不能瞧著我這晚輩叫人欺負上門不是?”
微微嘆息一聲,虎大爺伸手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捻弄著手中的白瓷茶杯,泰然自若地接應上了話茬:“不成啦。。。。。。老了老了,筋骨早比不得當年了。也就仗著當年教出來的幾百號徒子徒孫可憐我老頭子,見天兒的給送幾個鹽菜錢活命!可真要是叫人逼得沒了法子,說不得我老頭子也只能伸伸手,跟那找上門來的人物掰扯一回?”
嘴裡輕描淡寫地絮叨著,也不見虎大爺如何用力,但虎大爺手中捻弄著的白瓷茶盅是生生被捏成了碎片,叮噹作響地落在了地上。。。。。。
叫虎大爺輕描淡寫露的一手真功夫嚇得一縮脖子,段爺強笑著朝在座的諸人抱了抱拳:“諸位爺,您諸位可別是忘了個茬兒?這菊社可是日本人開的買賣,這日本人辦事。。。。。。那可不一定能守著咱們四九城中場面上的規矩呀?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這日本人。。。。。。諸位爺倒是好好琢磨琢磨,自打咱這北平城裡有了洋人進來之後,咱啥時候跟洋人作對得過好果子吃?”
掰弄著反肥壯的手指頭,段爺如數家珍般地繼續說道:“早年間那些個事由暫且不提,就拿著這小十年光景裡的事兒說——前門樓子王家,捨不得自家後花園叫德國人佔去修教堂,豁出去了跟德國人鬧,到最後怎麼著?王家那麼大個宅子,現如今歸了包堆兒都是人德國教堂的地面了吧?”
“花旗國銀行裡的管事,喝多了非得叫人領著去逛書寓,跟黃家二少爺嗆上了火兒。雖說當面兒是叫黃家二少爺叫人狠狠收拾了一頓,可後來吶?黃家現如今的家底子,可是沒法跟當年比了吧?就豁出去這好些個家當想平了這事兒,他家那二少爺不也叫人用汽車壓斷了兩條腿?”
“頂沒來頭的倆白俄,在會賓樓吃飯不給錢,還開槍打死倆跑堂的,到末了不也就是個拘送回國?兩條人命,一人就賠了十塊大洋,您說這。。。。。。諸位爺,跟洋人作對,甭管是西洋人還是東洋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