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便用剪刀細細剪了截日光。
“可恨后羿那個傢伙,將其餘九個金烏全殺了!以前在甘淵裡沐浴多熱鬧!”她一面剪,一面抱怨,“現在只剩它一個形單影隻的小傢伙,成日沒精打采的……唉,我也是形單影隻一個,如今只有我倆作伴了……”
她似是想起什麼傷心事,竟嚶嚶哽咽起來,淚水一串串變成火珠,掉落在火池裡。
玄乙默然聽她哭了一會兒,低頭看看自己焦黑的裙襬,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她放出白雪將那些焦黑的地方填補完整,忽覺羲和神女哀怨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
“你真好。”她把根陽之輝揉來揉去,“這麼年輕,這麼好看,又跟他在一處拜了先生,朝夕相對。哪裡像我,十個金烏被殺的只剩下一個,永遠孤零零的,天帝對這等罪行竟然不聞不問!”
玄乙扭頭看了看扶蒼,他又開始裝聾作啞,長睫低垂做走神狀。她想了想,笑道:“羲和神女,其實扶蒼師兄才沒有把我放心上,他心裡只有你,還為你寫了一詩,叫‘雲誰之思?羲和美人’。”
羲和神女猛地一愣,霎時間又春上眉梢:“真的?”
玄乙溫柔地點了點頭,這單純的神女立即奔向扶蒼,再次挽住了他的袖。
扶蒼轉頭望了她一眼,她卻朝他甜甜一笑:“師兄與羲和神女慢慢談情罷,我不打擾了。”
她說走就走,御風一眨眼便飛得再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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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狂暴飛廉
憑著以前書上的記載,玄乙一向東飛,在雲海中飛了二刻,只覺越來越暗,幽涼冰寒的風吹拂臉龐,很顯然,望舒宮應當就在附近了。
她降下雲頭,果然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夜空般的蒼藍色,高聳入雲的殿門上,赫然雕琢了一隻足銀蟾。
此刻殿門前站了個年輕的神君,玄乙定睛一看,正是古庭,他捂著半邊臉,看上去蔫蔫的。
“古庭師兄。”她喚了一聲,落在他身旁。
他微微一驚,見只有她過來,不由皺眉:“扶蒼呢?”
玄乙捂嘴曖昧一笑:“扶蒼師兄與羲和神女感情真好。”
壞了,扶蒼肯定是被羲和神女拽住傾訴衷腸,不知何時才能脫身。古庭陰鬱地望向望舒宮,半天說不出話。
玄乙歪著腦袋打量他捂住的半邊臉,看起來好像是被誰砸腫了,衣服上也是掛滿塵土,看上去為狼狽。她忍俊不禁:“古庭師兄,你怎麼啦?”
古庭見她滿臉笑意,心中更為不喜,正欲開口,卻聽頭頂風聲響動,白衣勝雪的扶蒼輕飄飄落在了身側,他驚喜道:“羲和神女沒有為難你?”
扶蒼面沉如水,避而不答,只問:“你的臉怎麼了?”
古庭尷尬地摸了摸傷處:“今日望舒神女不在,只飛廉神君留在望舒宮中,月華之精怕是都取不到。”
飛廉神君雖然只是望舒神女的引使,然而此刻望舒不在,望舒宮一切事宜便由他定奪。這位神君脾氣暴躁,十分不隨和,又因為白澤帝君時常派遣弟前來取頭髮,導致對他們印象差,一言不合立即動手,他年紀比他們大幾十萬歲,誰能打得過?連九帝堯都被他揍過。今天他更是連飛廉神君的面都沒見到,門一開就被月砂給撲了個狗吃屎,臉都撞腫了。
“那便回去罷。”扶蒼轉過身,始終不朝玄乙看一眼。
玄乙上下打量扶蒼,突然歪著腦袋指了指自己的袖口,悠然開口:“扶蒼師兄豔福不淺。”
扶蒼低下頭,便見自己雪白的長袖上留了一抹淡淡的胭脂色,想必是離開羲和宮時,羲和神女拽著他的袖哭泣而留下的。
他的雙眼微微眯起,瞥了一眼玄乙用白雪掩蓋的裙襬,淡道:“不錯,你的裙角形狀也被燒得挺別緻。”
玄乙吸了口氣,霎時間新仇舊恨一併湧上心頭,她上前一步,還未說話,卻見那紋刻足銀蟾的巨大宮門緩緩開啟,幽冷的風呼嘯竄出,拂動位天神的衣袖長髮。
殿內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哼聲:“又有雜碎過來了!既然你們不走,那就別走了!”
玄乙只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將自己拽著,不由自主被扯進大殿,跟著又被毫不客氣地朝地上使勁一摁,她急忙穩住身體,下一刻,狂風忽然大作,四角巨大花盆內的月砂飛騰而起,不但迷眼,割在臉上還跟刀一樣疼,它們翻騰洶湧,毫不留情糾纏過來,牢牢地盤住他們的身體,像是要將他們撕碎。
古庭急的大叫:“請飛廉神君息怒!我等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