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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衰退了,便連忙從書架取來一副畫。

這畫是柴玄意早上才繪好的。是李婉平看著他笑的樣子。

“阿郎,這是夫人。”圓子將畫攤在几上,繼續道,“這是郎君早上親手畫的,就在這裡,夫人今天特別高興,笑的特別好看。”

柴玄意目光落在紙上,那個女子煙眉星眸,端莊明媚,笑容彷彿有一種感染力,他看著便不由自主的微笑。這是他最親近的人了,絕不能忘。就算他什麼都不記得,內心深處茫然恐懼,但她依舊不離不棄。

圓子眼眸微溼,垂下眼眸去,“阿郎若是忘記了,就照著這個一幅畫吧。”“你先出去吧,夫人回來便知會我一聲。”柴玄意今日的記憶還有殘留,並同有完全忘記,因此看著這幅畫,竟是漸漸拼湊起了早上的畫面,心下高興,遣了圓子,兀自在屋內臨畫。

他用鎮紙將畫攤平之後,卻發覺左下角有一行小字,字跡清麗利落,柴玄意想起來早上妻子在他畫好之後,提筆在上面寫了字,並說讓他以後再看。

只是後來兩人對弈之後,柴玄意的記憶就有些淡了,忽略了此事。

紙上,李婉平只寫了九個字:玄意,莫失莫忘。妻,宛平。

莫失莫忘

對於平常人來說都是難事,更何況柴玄意患的這個失憶症?李婉平寫這句話的意思,約莫也不是奢求手共赴白首。僅僅是為了提醒他,他,曾經還有她這樣一個妻子。

柴玄意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幾個字,唇邊笑意更濃,換了一張白紙,仔細臨了一張,而後將原稿券好,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喚了圓子進來。

“明日把那幅畫拿去表了,掛在書房內。”柴玄意道。

圓子帶著濃濃的鼻音應了一聲。

柴玄意抬眼看她,見到紅腫眼睛,不禁問道:“哭了?出了什麼事?”

“奴婢奴婢家裡有事。”圓子躬身,連忙轉移話題道,“阿郎畫好了?”

“嗯,你過來瞧瞧,可像?”柴玄意招手,他剛剛根據腦海中殘餘的記憶進行修改。

圓子眼睛一紅,連忙低下頭,快步走了過去,她並沒見過聞喜縣主幾次,唯一一次近處看,還錯把冉顏認成聞喜縣主,因此根本也不曉得像還是不像,但她肯定的點點頭,“像,活脫脫像是夫人要從畫裡走出來似的。”

“莫失莫忘”柴玄意在同樣的位置模仿李婉平的筆跡寫下了那句話,柴玄意的才華不僅僅是詩詞歌賦,字也寫的極好,而且能夠隨手模仿其他人的筆記。

圓子別過頭去,眼淚倏然掉落,她要怎麼說,方才有人把夫人的遺體送了回來,要不要告訴他,夫人永遠也不可能回來了

“阿郎。”圓子哽咽,雖然他總會忘記,見與不見也沒有太多區別,但她看著柴玄意心心念的模樣,又覺得不讓他們見最後一面實在太過殘忍,遂一咬牙道:“夫人仙逝了,就今天,現在就躺在靈堂裡。”

柴玄意拿著畫的手一鬆,紙張飄然落地。

靜默了片刻,圓子聽見他平靜中隱帶顫音的道,“帶我去見她。”

圓子淚眼朦朧的看了柴玄意一眼,見他面色平靜,心下鬆了不少,畢竟他是個什麼事情都會忘記的人,不記得夫妻的情分便不會傷心,圓子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便領著他去了靈堂。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飄飄灑灑,猶如漫天的羽毛。

停放聞喜縣主的靈堂是臨時收拾出來的,沒有祭幛,沒有祭物,只擺了一張榻,上面躺著的女子像只是睡著了一般,只是身上還沒來得及更換的衣物上大片血跡十分刺眼。

柴玄意呆呆的望著她,心底莫名的鈍痛漸漸擴散。

取衣服進來的侍婢被屋內的寂靜駭住,捧著一件紅色衣物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圓子小聲道,“阿郎夫人剛剛被送回來,還未曾來得及換衣物,不如您去外間等等”

回答她的是沉默。

久久,柴玄意才道,“衣物給我。”

圓子示意那侍婢把衣服遞了過去。

柴玄意接了衣物,淡淡道,“你們都出去。”

侍婢們遲疑了一下,紛紛把目光投向圓子,圓子揮了揮手,眾人把熱水和巾布留下,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記憶很輕,柴玄意除了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別的再也不記得了,可是心底某塊地方彷彿漏了一般,冷颼颼的疼。

“宛平。”柴玄意也早已不記得,自己夫人的名字其實叫做李婉順,他只記得今日的這個對他笑靨如花的女子,這個在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