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夏孤臨平靜得問她。可他的眼神分明比其他人的都要在意。
“這個夏公子,沮末人送來了答謝白萱公子和蕭公子為他們收服妖獸蜚鹿的信函”
紋銀說著,從懷中抽出一封揉得皺皺巴巴的信。大家的目光在她抽出信的瞬間齊齊灰暗。該低頭的低了頭,該坐下的也落座了。
夏孤臨更平靜了:“知道了。”接著伸手,接過信,卻沒馬上看。
“你先下去吧。等會兒若是見到應太平跟蜚鹿打了起來,也不必來報。”
紋銀諾諾退下。
烏梅看大家都按原樣坐著,料想這頓早飯也跟前幾頓一樣,原封不動得被撤下去。
大家都知道這樣待著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幫不上遙靈的忙,可是卻偏偏沒有心思仍舊去做自己的事。
一頓早飯吃到鄰近中午。烏梅想去廚房告訴煙花,午飯也不必做了。夏孤臨不在,青玉案和晏清都都說不想吃。至於武陵春,則是生意場上的朋友請他赴宴,推託不掉,只好去了。
煙花卻在廚房裡埋著頭專注得忙碌著。她不應該也是擔心著遙靈的安危麼?還是,她只想這樣竭盡全力準備飯菜,等著遙靈醒過來麼?
烏梅就這樣由她去。過了晌午,青玉案房間的織機又響了起來。南歌子叫她好好休息,可她說閒著無聊,一天大部分的時間又花在了織布機上。
她現在做的,是壽桃紋妝花紗。烏梅從未見過她做這種壽字紋壽桃紋的,更何況現在並無人過壽。
烏梅扶著門框停在門口。猶豫再三,她還是敲了敲門框。
“烏梅姐姐何事?”青玉案站起身,勉強微笑。
“有事。”烏梅邁進門檻,走過來拉了青玉案的手同在織機前坐下,嗔怪道,“只怕我接下來說的事,你又不會聽我的。”
青玉案抱歉得一笑:“我也知道我該好好休息可是看著遙靈這個樣子,怎能不心焦。若是什麼都不做,只能每天望著日出日落乾等下去,更是叫人難熬。”
烏梅拍拍青玉案的手:“我們大家的心都同青兒一樣。只是除了遙靈,大家也都在擔心著青兒。尤其是夏公子,還有我們家公子爺。他們兩個,不願意看到青兒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我希望青兒至少要為了他們兩個,好好照顧你自己。”
聽著烏梅的話,青玉案臉紅了,烏梅也不知,自己在心裡反覆了好幾遍的話怎會在此刻忽然說出來。
其實這是她的心裡話。無論武陵春是要殺誰,還是要保護誰,她都只會支援他的決定,而已。
這樣完全沒有自己的主張,好像有點奇怪。
“謝謝你,烏梅姐姐。我會的。”青玉案點點頭,呼了口氣,握緊烏梅的手道,“烏梅姐姐,這塊料子就快完成了,我們一起做完它好嗎?”
“做好以後,我們把它送給遙靈,慶祝她的重生?”烏梅衝青玉案眨眨眼睛。
“嗯。”青玉案點點頭,毫無精神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開心的光彩。兩個女子在織機上一上一下配合默契得忙碌了起來。
遙靈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大家都相信著。
兩個人一直忙碌到了傍晚,正在興頭上,青玉案卻發現絲線不夠了。她不顧烏梅勸阻,非要回綴錦樓去取,只在天黑前趕回來就是。
青玉案走到綴錦樓的大門口。手剛剛去摸門環,她卻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好像有誰
她循著那氣息向綴錦樓對面望去。“譁”的一聲,一團黑色的影子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落地的聲音很利索,但是姿勢過於慵懶。
那男子就好像特意等在這裡似的枕著臂靠在牆上。兩隻朦朧睡眼有意無意得掃過青玉案,吧唧吧唧嘴。
青玉案知道他不是在等她。好多天前他就每天都睡在這裡了。這是第一次見他醒,這期間也很少在武府碰到他。
青玉案先衝他點點頭。楚雲深呢?愣愣神眨眨眼,好像不知道該如何表示。
打個招呼而已。楚雲深聳聳肩,即刻便走。他睡完覺,忙著找另一個地方睡覺。
慢著這股氣息好像又
“等一下。”
青玉案追上去,攔住了楚雲深:“能不能進屋一敘?我有話想請問你”
楚雲深還算有精神得點點頭。與三番五次無視、拒絕遙靈相比,他對待青玉案的態度可是出人意料的禮貌、爽快。
這是因為
算了,還是不要解釋原因,昏迷中的遙靈做夢都會氣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