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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候老爺我罷!——聽明白了麼?”

我在他身下重重的喘著,咬著唇想止住顫抖,瞪大眼想阻回眼淚。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情,也知道他對我已是仁至義盡,更知道這一次是我做得過分了——在他面前提什麼下人什麼奴才,不過是自嘲罷了,是一個自由自主自尊慣了的現代人乍一變做古代下人難以適應的發洩罷了,適應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我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古人的生活和思想,我在努力適應,可這適應過程卻是如此的痛苦和矛盾,以至於我所承受的東西積累到了臨界點,亟須轉移它,甚至可以惡毒的說,是想拉個人下水和我共同分擔它。

於是我便下意識地把這種痛苦和矛盾扔向了楚龍吟,有一下沒一下地刺激他,氣他,嘲諷他,讓他首當其衝地做我的炮灰……然而他卻根本不是一個可以任由欺負的人,一翻手就又快又狠又準地擊中了我的要害,讓我無地自容,讓我羞愧難當,讓我赤。裸裸地面對自己的軟弱和錯誤,無處可逃。

楚龍吟盯了我的臉一陣,而後起身將我放開,我從床上掙扎著下地,卻因腿軟晃了幾晃險些又栽回床上,被他伸手扶住胳膊,道:“今晚早些睡,明兒我準你一天假,自個兒好好想清楚。”

從裡間出來,頹然地倒在自己的床上,腦袋裡紛亂如麻,又恨又怒又怨又悶,只是這些情緒卻不知是對誰而發,像是對楚龍吟,更像是對我自己。從今早到今晚,莊夫人、莊秋水、曾可憶、楚鳳簫、楚龍吟,甚至子衿,這些人的臉此刻就在我的眼前飄過來飄過去,想起了楚鳳簫說的什麼“輕衫少年”,什麼“悠然瀟灑”,不由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悠然?瀟灑?現如今的我哪裡還有半點?現如今,我既不像現代人,也不像古代人,不倫不類,不男不女,不苦不樂……這就是所謂的“轉型期”嗎?好,好吧。那我就再堅持堅持,熬過這段最痛苦最矛盾的黑暗期,也許某天破殼而出的就是一個徹頭徹腦的古代下人了。

該高興嗎?

該悲哀嗎?

誰來告訴我?誰來給我指個方向?

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正煩躁著,忽然聽見裡間門響,睜開眼看時,見楚龍吟光著個膀子從門裡摸出來,徑直衝著我的床邊走了過來。

我一下子坐起身,既驚且怒地正要問他想幹什麼,卻聽他“哈”地一聲輕笑,道:“你果然還沒睡……咳咳,那個……老爺我才想起來,今晚的晚飯還沒有吃呢……我的親親小情兒可否勞動一下,替老爺我從伙房偷兩個饅頭回來裹裹腹?”

……這個……混蛋……他故態復萌了。

巧言善辯

次日一早,被一陣急巨的腹痛疼醒,到廁室一看,竟然是大姨媽洶洶到訪,不由暗道一聲倒黴。這肉體是個可憐的體質,每次葵水都疼得死去活來,上一次量極大,臉色白得把楚鳳簫嚇得不輕,被我費盡了口舌才阻止住他去找醫生來為我把脈。這一次疼痛尤甚於上一次,若不是楚龍吟正巧準了我一天假,只怕這回就真的要露餡兒了。

在被窩裡強捱了半個上午,實在是熬不過,忍痛下床出了府門,至一家衣店胡亂買了件女裝換上,然後就近奔了醫館——總不能男人打扮著去讓郎中診脈開方子。取了藥,請醫館的藥童幫忙熬好現服了,另還紮了幾針,折騰到中午總算好過了一些,這才換回男裝重新回到楚府。

好容易得了個全天的假期卻只能在房裡窩著,縱然不甘心也沒辦法。正抱著杯子喝熱水,便見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個傳話小廝,向我道:“鍾哥兒,府外頭有人找你呢。”

咦,找我的?我認識的人都在這楚府裡了,還有誰會刻意跑來找我呢?

支撐著下床來到府門外,卻見是曾可憶帶著個小丫鬟等在那裡,小丫鬟胳膊上還挎著個籃子。曾可憶一見我,不由吃了一驚,忙上前來關切地問道:“恩公臉色怎麼如此蒼白?可是傷口的緣故麼?”

“大約是罷。不知曾小姐找在下有何貴幹?”我不冷不熱地道,雖然不討厭她,但我和她的身份終究差距太大,不宜過熟。

曾可憶對我的態度絲毫不以為忤,接過丫鬟胳膊上的籃子遞向我,微笑著道:“這裡面是可憶親手做的點心和人參燕窩粥,恩公受了傷,需要補氣補血。”

我沒有接,只是拱了拱手道:“曾小姐的心意在下心領了,恕不能受,還請小姐帶回罷。若無旁事,在下便回去了——在下是楚大人的長隨,平日總要在身邊伺候的,曾小姐若無重要之事還請莫要再來了,在下只怕沒有時間接待小姐。請。”

曾可憶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