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不語,自顧喝著茶水,而後,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汪文言被看得頗不自在,仿若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裡。此時的汪文言還只是一個毛頭小子,沒那麼好的掩飾功底,拿著茶盞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下。
喬婉看了看汪文言手上因用力而暴出的青筋,又遞過去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只是這次更加明顯。
汪文言此時也意識到了剛才的失態了,被她接連的兩次眼神看的如坐針氈,恨不得起身就走。
“不知汪公子認為什麼是‘忠’?”就在汪文言覺得下一秒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喬婉突然開口了。
汪文言怔了一下,才發覺剛剛詭異的氣氛已經過去,努力地靜了一下心,汪文言才出口答道:“忠就是忠於君主,忠於朝廷,為君主、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只是不知道忠在汪公子的心裡,排在什麼位置?”
“忠孝仁義禮智信,“忠”自是排在第一位!”
“好!汪公子說的固然不錯,只是不知汪公子忠的是誰?”
“夫人這是何意?”汪文言揚了揚音調。
“汪公子!”喬婉頓了頓,直直的盯著汪文言的眼睛,加重語氣問道:“你主子還好嗎?”
汪文言猛地立了起來,帶翻了手邊的茶盞,上好的青花瓷器“砰”的一聲掉在地上,在這寂靜的時刻顯得頗為清脆響亮。
“呵呵,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還請夫人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
“是開玩笑嗎?不知見了于玉立你是否還會這樣說?”
看到汪文言頹然下來的氣勢,喬婉厲聲說道:“為了個人恩怨,圖謀朝廷官員,是為不忠;王安搭救你在先,你欺騙他在後,是為不義;獄吏出身,卻監守自盜,是為不仁,說了要為王安鞠躬盡瘁卻令有他主,是為不信!這樣的不忠不仁不義、不仁不信之徒,不知汪公子還要繼續做下去嗎?”
“你!”
汪文言怒喝一聲,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臉色煞白,蹬蹬的上前急走了兩步,怒瞪著喬婉,額頭青筋暴出,拳頭攥的啪怕作響。
“怎麼,汪公子被說中了心事,要殺人滅口嗎?”
喬婉說完也不去理他,走到一旁的茶几上,重新拿了兩個杯子,沏上茶。
汪文言滿肚子的怒火無處可發洩,在屋子裡氣憤的走來走去,宛如一頭髮怒的獅子。
“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汪公子還是坐下來說吧,來!來!來!喝杯茶水,消消氣!消消氣!”
汪文言氣得眼圈發紅,可聞言還是坐下了,只是並沒有接過喬婉遞出的茶盞。他要是再不坐下,還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有什麼詞說自己呢!另外就是,汪文言足智多謀並非虛言,理智告訴他要壓下憤怒,先把這件事儘快解決方是上策。
“不知你想怎麼做?”汪文言此時慢慢冷靜下來,他倒想看看這女子費了這麼大功夫,到底是圖了什麼!
“想做什麼?沒什麼大事,只是你也知道,這剛買了宅子,少了個護院,不知汪公子有沒有興趣?”
“好,我答應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傳出去。”于玉立是他的恩公,讓他潛伏在京裡,伺機出去奸臣,他現在暴露了,卻不想連累恩公。
“剛剛只是開玩笑罷了,汪公子不必當真,汪公子大才,哪能屈就於此,以後定要做一番大事業的。”
哪個好男兒不想雄心壯志,不想名垂千史。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為國為民,卻被那女子說的如此不堪!想到這,汪文言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看著汪文言默不作聲,喬婉不想失去主動權,就開口問道:“汪公子就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這些事嗎?”
果然,汪文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等待下文。
“我大明的繼位祖制是什麼?”喬婉並沒有回答,繼續轉移話題。
“自然是皇長子繼位!”知她是故意吊著自己,汪文言粗聲粗氣的答道。
“當今皇上的皇長子是誰?”
“自然是太子了!”
“那太子的長子又是誰?”
“自是長孫殿下!”
“那你就該知道該效忠與誰了吧?效忠的是大明的皇上,盡力是為了整個大明朝的百姓,而不是隻忠於救過你的恩公,當然人是要知恩圖報的,但是你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卻不能對朝廷不忠!”
“我沒有!我們只是想法子除去奸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