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客廳裡玩的兩個孩子都嚇了一跳,呆呆地站著不敢動。
巧巧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她楞了一下,隨即又倔強地揚起了小下巴,一副我就是這樣,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會改變初衷的樣子。
鄧淑美氣得大聲呵斥:“巧巧!你怎麼可以這樣!”
巧巧固執地仰著頭,毫不退縮地瞪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是不要別人當我和小澤的爸爸!”
鄧淑美突然掩面痛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不會的,不會有人要當你們的爸爸的,就咱們娘仨一起過一輩子。”
一雙冰涼柔軟的小手握住了她的雙手,然後巧巧軟軟的小身體投入鄧淑美的懷中:“媽媽,我和小澤會聽話,做乖孩子的,我們會對你好,幫你幹活,長大了掙錢養活你,你不要找別人。”
鄧淑美緊緊地把巧巧摟在懷中:“好,媽媽答應你們,我一定不會找別人的,就咱們三個人好好地過日子。”
外面的兩個小孩聽得似懂非懂的,樂樂突然冒出一句:“巧巧姐姐真笨,我就想要好多個爸爸,一個給我買玩具,一個給我買好吃的,還有一個專門給我騎大馬。”
“那你現在的爸爸呢?”雨澤問。
“這個爸爸只喜歡媽媽,還會打我屁股,我不想要他了。”樂樂氣呼呼地說。
遠在省城的羅建剛突然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許秋陽抱怨說:“跟你說了剛出完汗不要馬上衝冷水澡,不聽吧,看感冒了怎麼辦。”
羅建剛揉了揉鼻子:“不是,剛就是鼻子有點癢。”
兩人逍遙夠了,也該回去了,後來許秋陽的x光檢查結果出來,也是沒有任何問題,兩人帶著輕鬆的心情買了縣城的車票,帶著大包小包從省城買回來的好東西,終於回了家。
日子重新恢復了祥和平靜,鄧淑美找了個機會跟周師傅說了,她這輩子就守著孩子過了,並沒有重新再找人的打算,暗示周師傅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早點找別人去。
周師傅只說尊重她的選擇,從此以後兩人的相處也更為注意避嫌,儘量不惹別人閒話,不過他似乎也沒有再找別人成家的心思,就這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地過著。
一天許秋陽給孩子們洗完衣裳,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樂樂那孩子可真皮,都不知道她怎麼能把衣裳穿得那麼髒的,給她洗一次衣裳累得她腰都快要斷了。
這回羅建剛倒是沒說以後孩子的衣裳都由他來洗,而是沉吟了一會兒說:“我聽說現在已經有一種專門洗衣裳的機器,叫做洗衣機,過兩天我去看看,好的話就買回來給你用。”
這個時候的洗衣機許秋陽大概知道一點,以前在外婆家裡有一臺舊的單缸洗衣機,放水、排水,每一次漂洗都要人來控制,而且還沒有脫水的功能,洗一次衣服得有人守在邊上大半天,而且還洗得不怎麼幹淨,比後來的全自動滾筒洗衣機差遠了,還不如用手搓兩把方便快捷。
“不用了,咱家的衣服也不多,不是很難洗,我也就是說說罷了,不用去買。”
可是過了兩天,羅建剛還是專門請假,還借了站裡的小汽車去了一趟市裡,買回來一臺洗衣機和一個電飯鍋。
這兩樣新鮮東西又一次成功地引起了水電站家屬區的轟動,幾乎所有女人們都來他們家看過洗衣機和電飯鍋了,多神奇的東西啊,髒衣服放進去可以給自己洗乾淨,還有那個電飯鍋也是,只要把米洗好放進去,加上水,就不用看火候了,到時間電閘一跳,直接就能吃上香噴噴的熟米飯。
搞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水電站的男人們天天都被家裡的婆娘拎著耳朵唸叨:“你怎麼不學學人家羅建剛呢,人又能幹,工作出色,回到家還天天幫著幹家務,多會疼媳婦啊!那洗衣機,你啥時候也給我買一臺回來?”
也有人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我在城裡的親戚家裡也有洗衣機,人家說了,這玩意兒根本就不好用,洗不乾淨不說,還特別費衣裳,一件嶄新的的確良上衣,洗不了兩遍就不能穿了。”
許秋陽可沒有心思去管別人說什麼,她最近老是覺得羅建剛有那麼點兒不對勁。
且不說他特地去買回來給她減輕負擔的洗衣機和電飯鍋吧,就說他這些天在家裡,天天不是修理這個,就是折騰那個,家裡的門窗鎖頭都重新上了一遍油,壞了的桌椅板凳竹筐什麼的,都被他找出來修理了一遍,就連後院圍著菜園子的籬笆和雞圈,都重新加固了。
一邊弄還要一邊交代,這個東西怎麼用,那個東西怎麼保管才好,言行舉止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