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響起,“她菠蘿過敏。”
伴隨著阿約恍然大悟的聲音,門內的雲畔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原來他還記得。
回憶就在此刻重新變得鮮活,彷彿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不講道理地將她吞吃入腹。
雲畔閉上眼睛,思緒穿過重重迷宮,最後回到十八歲生日當天。
她任性地在生日party上拋下了謝川和方妙瑜他們一群人,偷偷跑到出租屋門口等他。
從黃昏等到黑夜,他終於回家。
那晚周唯璨帶著她滿大街亂逛,江城不大,繁華地段也不多,寒冬臘月的天氣裡,臨近零點,終於找到一家還沒關門的蛋糕店。
櫃檯裡的蛋糕已經賣得七七八八,他挑了最後一個賣相還過得去的水果蛋糕,結了賬。
他們面對面坐在冷冷清清的店裡,周唯璨看著她許願、吹蠟燭、吃蛋糕。
蛋糕夾心裡鋪著幾塊菠蘿果肉,雲畔意識到了,卻還是抱著僥倖心理,一口一口,全部吃完了。
換來的代價是她蹲在路邊抱著垃圾桶吐了半天,渾身又紅又腫。周唯璨只好又陪著她去醫院掛急診,一直折騰到凌晨三點。
回去的計程車上,她筋疲力盡地靠在周唯璨肩膀上,迷迷糊糊間聽到他問自己,菠蘿過敏為什麼還要吃。
窗外紛紛揚揚下著初雪,天氣寒冷,路面擁堵,雲畔心虛地閉上眼睛裝睡。
而周唯璨就在那一秒,俯身吻了她。
……
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雲畔終於清醒。
伸手揉了揉眼角,阿約就在此刻推門進來。
“現在感覺怎麼樣?你真的嚇死我了。”
雲畔笑笑:“好多了,其實本來也沒什麼事,就是看著嚇人而已。”
阿約做了一個順氣的動作,房間裡只有一張椅子,她只好站在旁邊,埋怨似的問,“菠蘿過敏告訴我不就好了,幹嘛還要吃呀。”
雲畔語塞,總不能告訴她自己那會兒自殺未遂,心神不寧,只好胡亂敷衍了一通,好在對方並沒起疑。
臨近正午的時候,阿約出去買飯。
一瓶葡萄糖終於見底,雲畔叫來護士拔針,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腕。
她身上出了很多汗,脖頸間黏膩一片,很不舒服。
推門出去,她沿著走廊裡的洗手間標識牌,一路向前。
陽光澄澈透亮,空氣裡漂浮著嗆人的灰塵顆粒,四周灰白色的牆壁破舊不堪,大片牆皮斑駁脫落,隨處可見貼在上面紅紅綠綠的廣告傳單。
身體沒那麼難受了,雲畔低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