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臉兒一紅,連忙轉開視線。
真是的,剛剛她在水裡,他就大驚小怪,急著把她撈上來“解毒”,怎麼這會兒孩子們在池裡玩水,他反倒無動於衷?
小孩們笑得更大聲。
“哈哈,瘴氣是下了雨的午後才會出現的,現在哪有啊!”
“漢妃好笨呢!”
“哈哈,好笨。”
嘻笑聲此起彼落,貝貝眯起眸子,過頭來。
干戈倚靠著大石,神色自若,黑眸直視若她。俊臉上找不到半點愧疚。
“你騙我!”她紅著臉指控,伸出粉拳去槌他,恨不得把他推進水裡,讓他喝水喝個飽。
可惡!這會兒怎麼辦?都被他吃了,總不能要他吐出來吧?
“我不想等七日才要你,你是我的妻子,我隨時都能——”
貝貝臉頰熱燙,連忙衝上前,用小手搗住他的嘴,就怕他說出更驚世駭俗的話來。
黑眸在她通紅的臉上繞了一圈,緊抿的薄唇,稍微軟化了些。
他拿開貝貝的小手,額頭抵著她,呼吸吹拂過潮溼的長髮,帶來冷熱假替的酥麻快感,令她顫抖不已。
“況且,剛剛你不也沒反對?”干戈靠在她耳邊,很緩慢、很緩慢的說道。
貝貝無法反駁,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太惡劣了,他不但騙了她,還誘惑她,在山泉旁就跟她——
嗚嗚,她從小讀的詩書禮教呢?她的羞怯呢?怎麼一碰上蠻橫的他,那些矜持,就全都變成廢物了?
“回去了。”干戈站起身,逕自宣佈,對她伸出手。
正在煩惱的貝貝,雖然心裡困擾極了,卻還是伸出小手,擱進他的掌心。這樣的舉止,已經非常自然,不論走到哪兒,他總霸道的要握住她的手。
山路崎嶇,走沒兩步,她絆著藤蔓,整個人往前摔。
“啊!”貝貝低叫,以為又要跟泥地玩親親。
還沒摔到地上,干戈已經出手,矯健的將她攬入懷裡。
“沒事吧?”他問。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那雙黑眸點頭。
“沒、沒事。”
“小心點!”他粗聲說道,口吻不耐,眼神裡卻有關懷。
“喔。”她小聲的回答,紅唇忍不住往上彎。
雖然他很霸道!,雖然他很惡劣;雖然他偶爾會騙得她團團轉。但是她還是好喜歡,他在冷酷的外表下,偶爾流露的溫柔。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開始習慣那雙嚇人的黑眸。
貝貝主動握住干戈的手,小腦袋靠在他肩上,像只被喂得飽飽的小貓,粉頰輕輕摩擦他的胸膛,無言的道謝。
他沒說話,低頭看了她半晌,表情有瞬間的軟化,隨即又恢復冷然。
一男一女,穿過崎嶇的山路,離開了山泉。
跳月節過後不久,蒼茫山上來了不速之客。
廣場上又吵又鬧,貝貝在漢族房裡,就可以聽到喧鬧的聲音。
“外頭怎麼了?”她好奇的問道。
發去外頭看了一眼,匆匆回來報告。
“稟漢妃,是有個漢人闖進來,被族人們逮住了!正交由蠱王發落。”她露出羞怯的笑容,小聲的補上一句。“那個漢人,生得好俊俏呢!”
話還沒說完,丫鬟們已經扔下工作,全湊到門邊,想瞧瞧那俊俏的漢人。
原來,除了她之外,還會有漢人能人得了蒼茫山。這個人是找了苗人帶路,還是自個兒摸索進來的?
“干戈會怎麼處置擅闖的漢人?”貝貝也湊到門口!踮高腳尖,卻還是看不到廣場上的動靜,只看到一顆顆阻礙視線的腦袋。
丫鬟們還沒回答,廣場上倒先傳來干戈的聲音。
“扔出去。”
命令一出,不速之客立刻響起驚慌的叫聲。
“什麼?扔出去?不、不行啊!我是來找人的!”那人喊道,冷汗直流,抵死不肯被扔出大門。
咦,那聲音很耳熟呢!
貝貝皺起眉頭,歪著小腦袋。懷疑是自個兒聽錯了。
不可能啊,這兒是苗疆,可不是京城,那傢伙不可能跑到這兒來,說不定只是個聲音相似的人——
正在思索著,對方又開始大喊。
“貝貝!錢貝貝,你在哪兒啊!快點出來啊!”
啊,她認出來了!
“旭日!”貝貝推開眾多丫鬟,衝到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