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崢啟天繼續向前走著,他要去見容妃,崢寒的生身母親。
崢寒的生母容妃是已故大將軍之女,天性溫善,所以在整個**中,只有到了這裡,才能躲去那故意的諂媚和奉承。
“參見聖上。”一身素衣的容妃停下了手中的筆,屈膝行禮。
“愛妃不必多禮。”說完,他坐於榻上,目光卻直盯著桌上那盆蘭草,在深冬的季節裡,它卻開得有生機,不如人似的惆悵滿懷。它卻開得有生機,不如人似的惆悵滿懷。
容妃看出了皇上內心的人不快,輕聲說:“皇上不必憂心,臣妾知道都是寒兒得錯。”
崢啟天眸子暗淡,說道:“為何不信自己的兒子?”
“信,臣妾信他,只是臣妾不知該如何取捨?”容妃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隻有對和錯那麼簡單。
皇帝定定著看著容妃:“取什麼?又舍什麼?”
“臣妾希望也許是他做的。”看著崢啟天迷茫的神情,她接著道:“只是希望這次事出之後,他的鋒芒可以少些。”
“所以你寧願他犯錯,寧願他失去這一切。”崢啟天撫眉,說道。
容妃慢慢的起身,走至窗前,說:“做母親的只希望他平安,他若能失去一切,對他,並不一定不好。”
崢啟天輕笑一聲,自嘲的感覺衝的他手足無措,容妃的意思他何嘗不明白,她和曾經的然兒一樣,只是希望自己的兒子簡單平凡的過完自己的一生,只是恨只恨生在了帝王家,帝王之家從無平淡可言。
崢啟天閉上雙眸,不再多言,容妃給他蓋上薄被,卻聽到皇帝悠悠的說:“你不想讓他擁有的卻是他用盡全力去爭取的,朕又該如何?”
世間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作為皇帝,他真的累了。
今夜的風似乎很涼,襲若坐在院中的長廊上發呆,冰兒守在一旁,也在納悶,今日的小姐似乎有些奇怪,可又不敢多言,反倒惹小姐不高興。只是天如此冷了,再這樣下去,小姐的身子恐怕要受涼了。
“小姐,夜深了,我們還是回屋吧!”冰兒小心的問道。
“冰兒,你先回屋吧,我再坐一會。”襲若笑著看著這個小丫頭。
“那冰兒就陪著小姐,反正王爺還沒回來呢,我陪你一起等。”
襲若笑笑,也許是有些倦了,手抱住雙膝,頭抵在了膝蓋上,腦海中只有今早景亦宸下朝時的那句“若兒,有一事不該瞞你,他因私通敵國入獄了。”
景亦宸說完便離開了,一整天也沒有回來,而襲若也是一整天魂不守舍,沒有人告訴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知道現在的崢寒如何了,她知道這件事也許會讓崢寒失去他努力想要得到的一切,只是她為何要這麼擔心,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不是嗎?本想忘掉的記憶又重新一點一滴湧入腦海,也許就是這樣的人和事,在他幸福時我們可以決然的選擇忘記,可當他出現了危險,心卻被再次折了
,一點一滴侵蝕著襲若的心,讓她無所適從。
也是這樣的夜晚,在錦府外的南湖邊,崢寒席地而坐,懷中是襲若小小的身影。
葉寒頭抵在襲若的肩上,襲若微閉著雙眼,她不知道這份幸福會持續多久,只是她知道只要他在身邊就好。
“襲若,現在的你幸福嗎?”葉寒低頭看著懷中的人。
襲若沒有回答,卻是使勁的點了點頭,只是當襲若抬頭時看到的卻是崢寒落寞的雙眼,他,不幸福嗎?
襲若看的出葉寒望著北方,似乎那裡才是他的一切。
“這不是你想要的,對嗎?”襲若看穿了葉寒的內心,而實際上他也並沒有掩飾什麼,這麼多日子以來,襲若沒有問過他是做什麼的,只是知道他的家在崢定,而他的心也在那裡。
“沒有,這樣就好。”他輕輕的抱著襲若,似乎抱著此生的唯一。
襲若直起身子,看著葉寒的雙眸道:“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平淡的一生,那麼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便和你一起去尋來。”
當時的襲若並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他要的她給不來,甚至沒有資格和他一起去尋。
崢寒又重新把襲若抱住,輕輕的笑了,說道:“我想要做些非凡的成就,我想要我的父親母親看得到我的努力,我希望大崢王朝的子民再無戰爭,邊境再無侵擾。”襲若靜靜的聽著,她知道那是他的心裡話,可是在襲若看來,他卻離自己那麼遙遠,她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她不知道他到底承受著什麼,她不問,他亦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