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你的魔杖送到魔法部檢查,報告表示魔杖上有施展奪命咒的痕跡。不是你,是誰?”
表情陰冷的男孩死死盯著出聲的傲羅,讓身經百戰的巫師陡然覺得脊背發涼。男孩的眼睛大致呈現出一種三角狀,尖銳犀利又讓人覺得噁心,男孩頓了一下,說出來的話如同詛咒:“是査洛夫,是他!”
“是他要我殺了玫妮·蘭斯!他朝我施了奪魂咒!”卡卡洛夫高叫著,看著所有教授的表情都變得僵硬,桀桀地笑開了。
這真是太棒了,這就好像演戲一般,這麼多人之中只有他一人知道了劇本,並按照劇本導演接下來的劇情。他不明白為什麼湯姆要殺玫妮·蘭斯,但只要能扳倒査洛夫,他就無所謂。卡卡洛夫勝券在握地將所有的槍頭指向査洛夫的背後,因為他有魔鬼的幫助,有絕對強大睿智的惡魔在他背後,為劇情的發展而推波助瀾。
魔鬼又將査洛夫推到了所有教授面前。高大的男孩對這個罪名自然是否認,德國男孩立即扭頭對卡卡洛夫怒目而視,眼珠中的恨意讓站在一旁的哈利觸目驚心。
哈利細細看著査洛夫甚至不懂得掩飾的惡意表情,朝站在身邊的喬恩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他。” 那個孩子並不是能冷眼旁觀一個生命湮滅的人。
査洛夫瞥了哈利一眼,昂著下巴,選擇在這個時候最不明智的高傲:“我的確對他施了奪魂咒,但我只是想看他出醜,沒有讓他去殺人!里拉,你說是不是?”
站在他身後的德姆斯特朗的男生點點頭:“是的,教授。”
一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大都篤定得看著教授們,比起卡卡洛夫,他們更相信査洛夫。但惡魔發話了——沒關係,十多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中,只要有一個沒有點頭,在教授們心裡留下的懷疑就會無限制地擴大。如同投入湖水的石子,湖有多大,盪出的波紋就有多大。
自然有幾個男生顯得有些猶豫。
怎麼做到讓他們猶豫?惡魔笑著回答,很簡單,每個人都有弱點。
“可是那天直到我們離開,査洛夫都沒有用咒立停。”一個男生猶豫著提出了不同的觀點,看似不經意地一句話,讓所有人搭建起來的信任轟然崩塌。
人類就是這樣,幾句或真或假的話,就能毀掉一個人,從裡到外,徹徹底底。
一句話,讓惡魔的大廈落成。
似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至少罪魁禍首是抓到了。
但哈利卻無法輕鬆。
在所有人當中,也只有他知道卡卡洛夫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伊戈爾·卡卡洛夫,早期食死徒之一。
而他了解卡卡洛夫是一個怎麼樣的混蛋。懦弱卻又膽大包天,無能卻又嫉妒心強。這樣的性格,他敢殺人嗎?但假若那個懦夫的身後站了一個湯姆·裡德爾呢?
哈哈,借刀殺人嫁禍他人,這幾招他的湯姆用得可出色了。
哈利掩住口鼻,笑聲忍不住地從指縫中溢位,聲帶振動,卻好像在砂礫上摩擦過,破碎得可怕,比哭還難聽。
哈利並不笨,他甚至睿智得可怕,只要細細算一下,他便能得出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已經制成的結論。十六歲成年之際,有什麼比分裂出十六歲的他更具價值的禮物呢?這個禮物需要的不過是一條生命而已。
他能怎麼辦?是衝到喬恩面前義憤填膺地拆穿湯姆·裡德爾所有的陰謀,還是叩開鄧布利多教授辦公室的大門獻上自己的記憶?
在此之前,他做了無數次思想準備,設想了無數種自己該有的態度,通通被否決。他只想著,一切還這麼漫長,他還有時間緩衝。可等恍惚過來,才發現時間條已經清零,而他就站在兩個湯姆·裡德爾面前,不,或者說兩個伏地魔面。
痛苦得像要窒息,哈利感受著從五臟六腑傳來的那種綿長而無止境的痛,似乎每一個內臟都被人捏在掌心,擠壓出汁。鼻腔被堵住的錯覺讓哈利不得不張大了嘴巴,急促地吸取氧氣。
“哈利,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喬恩看著異常痛苦地哈利,目光平靜。這個斯萊特林的女巫擁有與赫敏一樣的特性,那雙棕色的眼睛本不具有尖銳的感覺,卻能被她們使用出鐳射光的效果,將一個人的偽裝完全摧毀。
他是不是應該“衝到喬恩面前義憤填膺地拆穿湯姆·裡德爾所有的陰謀” ?
於是他抿唇,艱難地靠著肌肉的慣性撐起一個微笑:“不,沒有,我覺得兇手……大概就是査洛夫了。”
哈利撒過謊,無數次謊。他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