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鳶上的人凍到渾身冰涼,地面上的人更是如此,因為溫度實在太低,蛇類的身體變得僵硬,它們無法繼續活動,大蟒蛇“轟隆”一聲倒地,散成了無數條被凍僵的小蛇。 蜷縮起來保護靈蛇長老的那條大黑蛇也凍僵了,它無法伸展開自己的身體,也就無法將自己身體中被緊緊纏繞起來的靈蛇長老放出來。 靈蛇長老手腳都不能動彈,雖然他可以保持呼吸,但不能看見外面的情況,也無法參與戰鬥,只能感受到魔王甲帶來的無盡寒涼撲面而來,這令他心焦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現場陷入了一瞬間的死寂中,隨後靈蛇長老聽見有人慢慢爬起來的聲音,那應該是機甲士兵們,因為剛才的衝擊實在太過猛烈,除了有機甲護體的人之外,其他人應該很難在短時間恢復活動能力。 “是魔王甲!” 不知是誰大喊了起來,隨後機甲朝那邊衝鋒的聲音便震天動地地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天上雷暴狂鳴,不知是誰引了天雷下降,亦或是空中的靈符長老出了手。 但這些力量明顯還是無法與魔王甲相抗衡,靈蛇長老心中極度擔憂,他認為現在並不是一個與魔王甲正面對抗的好時候,比起對戰,目前更應該趕緊撤退保全力量才是。 不過,要想在這麼多魔甲的包圍中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他們廝殺一番若能成功逃回秦國地界去,想必傷亡也不會小。 正當靈符長老擔憂魔王甲會殺光在場所有人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只聽虛空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吸聲,那好像是天神的嘆息,又像是幽冥的囈語,不知從何而來,卻清楚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聽見那聲音的魔甲們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其中也包括魔王甲,它都已經在掌心凝聚起了一團魔氣,準備如碾壓螞蟻一般弄死麵前這些機甲,卻因為這一聲嘆息而驟然停下了動作。 身在戰場上的眾人親眼看見魔王甲帶著他的魔甲軍團們搖身一變化為一縷縷黑煙,朝著秦國的方向蜂擁而去! 正在與魔甲戰鬥的天狼發出一聲怒吼,一口咬住從面前飛過的大股黑煙,但大絕大多數魔氣還是離開了煙瘴之地,受剛才那神秘聲音的召喚去往了秦國方向。 直到魔王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眾人才感覺周圍的溫度慢慢回升,那些凍僵的毒蛇們重新活動起來,四散逃進密林中消失不見了。 靈蛇長老總算能從黑鱗大蛇的身體中爬出來了,但眼前一切已成廢墟,整座王城毀於一旦。 王城中的滇人要麼被魔甲吞噬,要麼被傾倒的石塊砸死,或趁亂逃進了樹林中,總之大戰之後,新王城與新王城中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們好像重新化為了傳說,如果不是眼前的狼藉仍能證明方才那場大戰的真實性的話,甚至連戰場上的這些人都要以為那只是他們誤入幻境所做的南柯一夢。 裘夫子提刀上前,拉過木侍甲和水侍甲急急審視了一番,見祝新年和裴少橋沒有受傷,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鬼地方咱們以後再也不來了!” 這一路上裘夫子心中一直懸著一顆大石頭,生怕祝新年他們在煙瘴之地中出了事,如今見兩人全須全尾地活著,一直陰沉的臉色才終於好看了些。 見周圍已經沒有危險了,眾人才終於收了機甲,祝新年知道裘夫子因為摯友戰死沙場而心中一直有個坎,所以對學生的安危尤其在意,他能來煙瘴之地救人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讓您擔心了。” 祝新年道:“萬幸各位長老夫子來得及時,我們才能……” 話未說完,一臺火紅色外殼的炎甲“轟隆”一聲落到他們身邊,掀起的塵土颳了眾人一臉。 裴少橋“呸呸呸”連聲吐著嘴裡的沙石,隨後看見機甲化為一道紅光消失,莊夫子從光芒中走出來,一把將裴少橋抓了過去。 和裘夫子一樣,莊夫子見到他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們顛來倒去仔細檢查了一番,兩人雖然身上滿是血跡、神情狼狽,但好在沒有受傷,只是體力有些透支而已。 “你們兩個混小子!” 莊夫子一開口,那股熟悉的感覺就撲面而來,裴少橋一向害怕聽莊夫子說教,但此時聽見他的聲音,卻覺得十分親切,他從沒覺得莊夫子的聲音如此好聽,竟令他有種如獲新生的感覺。 “既然發現了滇人在進行血祭,就該及時撤出煙瘴之地,你們翅膀倒是硬了,還敢往人家新王城闖,人家滇王統治滇地幾十年,你們怎麼就能確定人家跟那群滇人信仰不同呢?!” 聽著莊夫子的斥責聲,眾學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所謂當局者迷,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學生們都想著要趕緊解決血祭的事,以免魔主不斷從中獲得力量,誰也沒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而向滇王求助確實是他們當時能想到的最優解。 “您就別說他們了,隊伍是我和唐夫子帶的,這群孩子們作出的所有決定也都是我們同意了的,您要罵還是罵我吧。”本小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