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一句話嘛,生什麼氣?好,我說錯了,我道歉好不好?先給林師兄上藥吧。”
蕭玉軒的臉更紅了,站了起來,猶自困窘:“我,”
列雲楓笑道:“幹什麼?不過幾句笑話,還耿耿於懷的?謹慎小心雖然不是壞事兒,可是大師兄你也太謹慎了,你分明就當我是外人,在你心裡我還是小王爺,根本不是你的兄弟,對不對?”他雖然在笑,語氣卻是咄咄逼人。
蕭玉軒冷笑了一聲:“你也不必說得這樣堂而皇之,兄弟?只怕我們沒有這個福氣和你稱兄道弟,我們不過是在王府裡邊住一個月而已,一個月後,你是你,我們是我們,朝廷和江湖,哪裡可能走到一塊去?”他說著說著,眼中閃動著隱隱的淚光。
說到一個月後的分別,澹臺盈竟然哭了起來,大師兄說的沒有錯,她自己的爹爹什麼脾氣,她焉有不知道的理兒?她爹爹又不喜歡列雲楓,當然不會留在這裡了,她是無法和爹爹執拗,自然是跟著父親離開了,現在的澹臺盈已經把列雲楓當成自己的哥哥一樣了,忽然想到他們是終究要分開的,好像熱辣辣的忽然被潑了盆涼水,一下子冷透了心。
列雲楓也愣了一下,聽出來蕭玉軒的話是負氣的,明顯有兄弟的情誼在裡邊,他笑道:“那我和你們走好了,我們不是永遠在一起了嗎?”
澹臺盈哭著站起來,道:“小師兄不用騙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是小王爺,你怎麼可能離開王府呢?”
列雲楓笑道:“那你們留下來不就好了,這個王府雖然不大,住你們幾個人還不是綽綽有餘?大不了我們這個王府變成你們玄天宗的山頭了。”
澹臺盈搖頭:“我爹爹不會留下。”
列雲楓笑道:“這個其中的關鍵可不是你爹爹肯不肯留下來,是我肯不肯讓他留下來。”
澹臺盈嘆了口氣:“算了,我不和你爭辯這些,說了也是白說。”
列雲楓眼光爍爍地看著她盈盈淚眼,也不多話,過去看林瑜的傷勢,當衣衫被掀起時,澹臺盈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捂著嘴,別過頭去,林瑜趴在床上,整個後背、臀上、腿上或青或紫,佈滿了僵痕,都是凸起了老高,按上去硬硬的,彷彿那裡的肌肉都沒有了彈性和活力,還有很多地方已經皮開肉綻,鮮血不斷地滲出來。方才蕭玉軒給林瑜上藥的時候,澹臺盈沒敢去看。
澹臺盈落淚道:“爹爹也太狠心了。”
列雲楓笑道:“不過是皮肉傷,沒有什麼要緊,你沒見過真正的傷,見到了保準你晚上會做惡夢。”他小心的用毛巾擦拭林瑜身上的血跡,然後掏出藥瓶來,輕輕的為林瑜上藥,林瑜的身體動了動,輕輕的呻吟,蕭玉軒輕輕把澹臺盈推到了一旁,幫著列雲楓為師弟上藥,林瑜身上的傷太多了,列雲楓萬分的小心,很怕弄痛了林瑜,藥上得很慢,蕭玉軒也倒了些藥膏在手上,為師弟輕輕的塗抹著。
窗外有個聲音低低的道:“小王爺,眉兒找您有事兒,您方便出來嗎?”葉眉兒的聲音軟軟的,甜甜的傳進來。
列雲楓把藥瓶交給了蕭玉軒:“大師兄,麻煩你了,我有點兒事情,去去就來。”
少年“不識”愁滋味
摘月樓在王府就高的地方,依坡而建,一彎碧水從摘月樓的西邊流過,這是王府中唯一沒有高大喬木遮蔭的建築,水邊佈滿了青苔,坡上種著香茝杜若,藉著淡淡的水汽,這些香草的清芬瀰漫開來,這水又是活水,淙淙如琴韻,悅耳而悠遠。
列雲楓喜歡在這裡談些重要的事情,這裡的高度可以俯視整個王府,而且在這裡談話不會怕被人偷聽。
三樓上的窗子是全部開啟的,四面通透,涼風習習,列雲楓站在窗前,望著外面,午後的王府,特別的安靜,葉眉兒就站在他的旁邊,低低的道:“小王爺,汨羅姐姐傳過來話兒了,她給娘娘搭過脈了,脈象還算是平穩,應該會足月而產,母子平安,汨羅姐姐還說看情形娘娘分娩的時日應該近了。”
列雲楓沉思著,好久才道:“既然是近了,讓汨羅姐姐萬分小心才是。”
葉眉兒皺著眉頭道:“其實娘娘的景泰宮很是守衛森嚴,又有皇上照顧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列雲楓意味深長地道:“從古到今,多少應該的事兒最後生出了變數?勾踐滅了吳國的時候,文種就應該聽范蠡的,離開越王,結果弄得自己身首異處;項羽既然擺下了鴻門宴,就應該聽范增的,可是他心軟了,終是落個自刎烏江的結果,在宮廷裡邊,是從來沒有亡羊補牢這個說法。”
葉眉兒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