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跌下去,還有命嗎?”
印無憂一字一頓地:“這個不是滄海,她不會死。”
每一個字,都帶著恨意,濃濃的恨意。
印別離冷笑道:“不是澹臺夢,那這個人是誰?”
印無憂雙目噴火地望著他:“是你,是你殺了個人來冒名頂替!”他說了這句話,陡然打了個寒戰,如果這個死去的人,是印別離找來冒充澹臺夢的,那麼她這麼會穿著和澹臺夢一樣的衣裳?澹臺夢落到了父親的手上?
哼了一聲,印別離道:“印無憂,你覺得我有必要弄個死人來糊弄你嗎?你永遠都逃不了我的手心,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徹底忘了澹臺夢,不然,我們離別谷的所有刑罰,你統統都給我嚐嚐滋味!”
絕望,印無憂的眼中都是絕望。
雲滄海,你給我回來,你給我活著回來!
山谷裡,迴盪著印無憂帶著血音的呼喊,回聲過後,死般沉寂。
啪~~
印別離忍無可忍,揮手就打,重重地一記耳光,印無憂的臉上青紫一片。
絕望,蒼冷。
印無憂忽然大笑起來:“滄海,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回來了!”他說著一下子虛抱著空氣,好像抱住了澹臺夢一般,溫柔地道“我知道,你不會死,絕對不會!我們走吧。”他自言自語,根本無視印別離。
愣了愣,印別離喝道:“小畜生,你撞鬼了?”
印無憂柔聲道:“要下雨了,我們回去,路很滑,你小心點兒。”他扶著空氣,滿面憐惜,好像澹臺夢就在他身邊似的。
心中一顫,印別離油然生出一股寒意來。
再看兒子,目光呆滯,臉上凝凍著一絲笑意,他從來沒見過印無憂居然會笑,手臂就那麼伸著,好像扶著一個人。
印無憂!
印別離斷喝一聲。
印無憂充耳不聞,繼續走他的路,口中喃喃自語:“山花爛漫浸水香, 臨鏡緣愁似髮長。松蘿已老攀枯木, 誰復燈前話滄桑。滄海,你常常背的詩,我也記得,沒有記錯吧!”
飛身過去,攔住了印無憂,印別離怒目而視:“印無憂!”
他一掌打去,印無憂愕然看著他,呆呆的,眼中沒有恨,也沒有懼。
手,舉起,卻落不下來,印別離心頭抽痛,難道,兒子瘋了?
江湖兒女自多情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離園裡,居然有十里荷塘。
微風撫過,淡淡清香,空氣溼潤而微甜,沁人心脾。
一池碧水中,荷葉若翠,嫋嫋凝碧,嬌豔蓮花,娉婷流霞。
輕盈的小舟,穿梭在蓮香荷風裡,採菱角的女子,舉手投足間,帶著江南水鄉夢一樣的柔美水靈。
列雲楓陪著秦謙沿著荷塘散步。
秦謙的眼光流連在舟上那個靈動敏捷的採菱女子,衛離。
當衛離穿著漁家少女樸素的衣飾,駕著船兒在塘中採菱時,一顰一笑流露出的清爽純美,衛離的小舟不動了,秦謙也站住不動了。
衛離的笑靨映著盛開的蓮花,秦謙的眼中都是衛離的笑容。
列雲楓停下腳步,嘆了口氣:“芙蓉笑靨丁香絛,額黃點罷系寶刀。賭書贏得添香去,別有紅妝倚劍邀。”
聽列雲楓信口吟哦的詩句,又提到衛離、欒汨羅和自己三個人的事情,秦謙的臉色立時變了,眼光一寒,斥責道:“上次沒打疼你吧?又來討打?你滿嘴胡說什麼?”
提到前幾日捱打的事情,列雲楓反而笑了:“哥哥,鞭子是打到我身上,疼不疼你自然不知道,可是,真相如何,我若不說,冤不冤枉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秦謙也一笑:“你還覺得很冤枉?那也怪你自己,平日裡心機手段太多,真真假假誰分的清楚?”
列雲楓嘆口氣:“還有哥哥這麼不講理的?冤枉了我,反是我自己活該?”他雖然嘆氣,不過沒有太多的埋怨,他了解秦謙的用心,是怕他會在奢靡的生活中墮落下去,可是秦謙又怎麼能體會到他的心,體會到他的寂寞與孤獨?
心機,手段,不過他想要的必須,只是在那個環境裡,要想生存下去,就得學會這些他深深厭惡的東西。有時事情,不需要對人說。心中有就是有,說出來未必有人信。
花兒不會越開越紅,事兒卻會越描越黑。
荷塘中,傳來衛離清越柔美的歌聲,唱的是民間的採蓮小調,也聽不清楚什麼歌詞,反是曲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