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月並不認同他這個說法：“我們是正當的回合吵架，你吵不過我就是我欺負你了？”

方景星氣不壯：“我、我那是讓著你的。”

“死要面子。”

“你……”

常許停下腳步：“江家食店到了。店裡還有客人，你們小聲些。”

兩人用瞪眼結束了回合。

“呦，季姑娘……還有兩位公子，今兒又來啦。”陸六朝三人打招呼，“正巧，黃大娘琢磨了新菜，正想著你什麼時候來，想請你一試呢。”

“是嗎？”身為老顧客的季鳴月已經擁有了免費試新菜的特權，“什麼菜呀？”

陸六道：“這不是馬上要端午了，做了一些粽子的新花樣，幾位先上樓坐著，等會我送上來。”

“好，勞煩你，不在老位置就在老位置附近哦。”

“曉得嘞。”

去了樓上，老位置已經被幾個客人坐了，三人便在附近的靠窗位置坐下——季鳴月偏要坐靠窗的，她就愛看外邊的街景，今日的街景於往常好像有些不同：

“現在街上都是賣艾葉、蒲葉，柳桃還有粽子的商販……嗯？好像賣花的人又多了許多。”

“我娘也讓下人去買了，”方景星坐在常許邊上，喝了一口茶水，“每年到這時候，家門的門額上要掛艾草小虎，我娘要買花卉供養，老少主僕所有人都得戴花，還要用香蘭草洗澡祛病……哦，她又樂於製作香牌，硬要我掛兩天。”

季鳴月眨眨眼：“你們家好忙啊。”

方景星搖搖頭：“小時候覺得還是有趣的。”

季鳴月想到端午節，大概能想到一些前些年家裡掛著的艾草，香蘭草好像洗過一兩回，那味道她不太喜歡就沒再洗了。對她來說，端午節就是吃粽子的日子，偶爾有興趣就去看看賽龍舟。

她還沒看過海州府龍舟比賽呢：“你們這的西湖龍舟賽好看嗎？”

“好看，”方景星說，“不過你應該擠不進去。”

季鳴月也不遺憾：“那就不看了，反正也不過是一堆人在水上划船，比誰劃得快。”

方景星嫌棄道：“被你說得真沒意思，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季鳴月理直氣壯：“我就樂意想它是酸的，要想著是甜的，我不可惜嗎？”

“你這人……”

常許：“陸六來了。”

陸六從邊上那桌轉過來，手上的托盤上放著不少菜品：“來來來，幾位客官，這是你們點的紅燒肉蓋澆飯、蝦仁玉米炒飯還有羊排面、炸洋芋和油煎帶魚……以及黃大娘請幾位品嚐的粽子，靜候反饋啊。”

“陸六，你這托盤端得是越來越穩了。”三人幫著他把托盤上的飯菜拿下來，季鳴月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辛苦你。”

“哪裡，都是小的應該做的。”陸六哈哈一笑，轉身繼續忙活去了。

粽子不大，口味是梅乾菜燒肉和蝦仁蛋花以及蛋黃肉鬆，季鳴月吃得眼裡的光就沒暗下來過，她已經下了決心，等會就去和黃大娘多預定幾個，不然等上市後，她怕是搶不到了。

方景星和常許也覺得這味道頗好，連連稱讚。

季鳴月又得意道：“我推薦的店哪能出錯？”

方景星聽笑了：“人家做得好吃，你又得意上了？”

季鳴月：“做得好不好吃是不關我的事，但要不是我的推薦，你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這麼好吃的店呢。”

“啊是是是。”

常許沒有方景星那麼敷衍，還道謝了：“是，多謝你。”

季鳴月就滿意了。

吃完飯就是閒逛，要是在以前，季鳴月就是回家躺著玩手機了，現在頂多是回家躺著看話本，看著看著又覺得離了網際網路、就這麼宅在家裡，有種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恐怖感，還是覺得要在外面多逛逛好。

三人走到熱鬧的迎春街，真是一眼望不盡的繁華和有趣，方景星記起來提醒她別亂跑的時候，她已經跑沒人影了。

“這傢伙！”方景星左右打量，眉頭皺起，“每次都讓人不省心。”

常許瞥了眼那個閃沒的人影，不以為然：“她也不是小孩，不用時刻放在邊上看著。”

方景星氣呼呼道：“你以為我擔心她啊？我是怕她惹事！”

常許卻說：“她一般不會惹事。”

方景星冷笑：“是一般不會惹事，可只要稍有一點不一般，那就鐵定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