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吃的了涼藥,回頭給嫂子送來……
吃罷飯,顧昭脫去靴子之後,很自在的半躺在火盆邊兒上的榻上,那邊蘇氏很利落的親手抱了毯子來給他捂上腳。
他嫂子看他躺的滋潤,心下羨慕,便也著人再抬一副略高的來,老太太也依偎著大軟枕靠繼續與他閒話。
盧氏道:“那藥涼,家裡那裡就缺這個了,你哥哥前些年一入深冬就去獵熊,年年咱家都能存好幾罐那玩意兒,吃不完都放壞了!”
顧昭回頭問了一句:“這幾年還獵熊麼?家裡誰去?”
盧氏一撇嘴兒:“誰去?誰也不去!現在的孩兒能跟以前的比?!個個兒的精貴……”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蘇氏看,蘇氏假裝看不到,後氏也是低頭著頭雙手捂著一盞茶裝透明。
盧氏無奈的嘆息:“哎!咱家也不是什麼世家出身,武家又如何人家不喜歡咱們,咱們也不能沒臉沒皮兒的學著顧老二往上靠。
顧老二倒是靠了,你瞧瞧,不是我老太太說,書讀多了,就四不像了,脾性也壞了,良心也壞了,獨來獨去的,最後連祖宗給的好性情都沒了!你說可是?”
顧昭答:“是這個理。”
盧氏又道:“那書讀多了,心眼子三道彎的拐你都寒心!你對他滿心滿腔的好,他卻不這般想……那些人啊,書讀多了,見天兒就挑三禍四的冒壞水兒,你哥哥傻!
你也是知道的!就當嫂子求你,家裡你侄兒小,也不懂什麼,全靠你提點呢!我素日也跟他們說,哼,別看你們小叔叔年紀小,那心裡可是正義的很,最是能分親人己人的,也最是能分辨是非的,凡舉你們以後外面遇到什麼事兒,甭問家裡那個老糊塗,問你們小叔叔,才沒錯兒,你說是吧?”
老太太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昭。
顧昭能說什麼,便只能笑笑道:“嫂子莫擔心,旁人說什麼也沒用,咱家是咱家,關起門來,怎麼都好,就是有了旁個想法,最多幾天也就過去了!真正的血親才不記仇呢……”
盧氏大喜,雙手合十道:“可不就是這樣,你是不知道,我月月都去廟裡,家裡供的菩薩面前我也是每次都虔心禱告,叫你哥哥好了吧,叫我小叔子好了吧,叫家裡的人都好了吧,咱們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就只求個家裡家外,親親厚厚的常來常往,康康健健!”
說到這裡,她一臉嚴肅的對兩個兒媳婦道:“你們也聽著,如今我們年紀大了,總有一日要去的,若是有一天我們死了!你們就要把你們小叔叔當成父母恭敬著……”
顧昭趕忙插話:“嫂子!嫂子!這般說就過了,過了……什麼死了去了的,快不要這樣說……”
蘇氏,後氏趕緊站起來道:“是!我們定會如此的!”
顧昭無奈的擺擺手叫她們坐下,回頭又跟自己嫂子道:“嫂子別擔心,我自心裡有數,他們都是好的,我知道嫂子擔心什麼,那允淨也不少往我哪裡跑,我又待他如何?總是不能跟茂昌他們比的,您說呢?”
盧氏滿意的點點頭,抿嘴兒笑了。
顧昭見她滿意,趕緊岔開話題:“關於學裡,家裡的武事這東西也不能強迫,回頭孩兒們的想學什麼,就隨他們吧,讀書也不錯的,看什麼人教……跟著好人,總能學些好道理的,不能亂學……您說是吧?”
盧氏點點頭,此刻,老太太已然完全放鬆了。
顧昭失笑的嘆氣:“哎,做長輩的那個容易……嫂子也說,現在的孩兒跟以前不同了,他們哪裡像我們一般,都是吃過苦的……”
顧昭話音未落,後氏跟蘇氏卻猛的抬頭瞅他。
“不相信?”顧昭笑了:“我呀,也就是這幾年受點祖宗庇佑,還有哥哥嫂子心疼我……要詳說起來,我也是沒斷奶死了媽,八歲死了爹……要是沒有我奶爹,咱平洲老家那幫子貨色還不生吃了我!
你們是沒有聽到過那些閒話呢,老家那頭上門打秋風的都說我是克父克母的硬命,能不能養大還是兩說呢!如今,我也是憑著哥哥嫂子不忌諱,心疼我,才有了今天的福分……”
盧氏大怒的插話:“瞎說!老爺子那會子都多大了!什麼克父克母!真真是胡說八道!這是誰家啊?這麼膽大?你可從沒說起過!”
顧昭完全不在意,他很隨便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說:“都過去了,我一男人,計較這些?能有誰?老廟那邊的親戚,咱家沒這樣的。”
盧氏氣哼哼的道:“想也是他家,明兒節禮給他們再少三層!那邊就沒個好東西!一幫子眼小吃東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