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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今日丟了大臉,他爬起來,看到自己的弟弟依舊端坐在馬背上,就嫌棄他看熱鬧,一時氣憤難耐,站在府門口便指著他罵了起來:“你……真真豈有此理,竟這般狼心狗肺,你端坐著看兄長捱打?心裡可舒坦了……”

他正罵的過癮,不想背後被人凌空一腳,踢了他一個踉蹌。他爬起一看,卻是自己小叔叔,拽著藍雲青緞面的行衣兩側,正大步流星的往自己面前走,看這樣子,許是還要補上一腳。

顧茂丙看自己小叔叔氣的眼球都紅了,便道不好,忙滾鞍下馬,小跑過去撲通跪下,一把摟住叔叔的腿,也不說話,也不動。

顧茂甲緩了過來,看那邊看熱鬧的人多,便覺著羞恥,他拿袖子蓋住雲巾與臉面,飛一般的逃了。

畢梁立見今日事情鬧得大了,也擔心明日有不開眼的又去朝上告狀,便帶著人將看熱鬧的驅散,等他攆完人回來,顧昭還在當地站著,顧茂丙憨憨的依舊抱著他小叔叔的腿不動。

顧昭哭笑不得,拔了幾下,都沒將腿救出來,無奈之下,只好好言相勸,這傻小子是個鼎頭貨色,他於住了誰也甭想勸回來。

“你這孩子,他是他,你是你,我發作他與你有什麼想幹?”他說罷,趕緊給奶哥使眼風,那邊見顧昭有些著急,便一擁而上,拉的拉,勸的勸,扶的扶,硬是將顧茂丙拖回府裡。

顧茂甲是跑了,可那顧茂峰還賴在地上不敢起來,他做出被鞭子抽傷的樣子,只縮成一團發抖。

顧昭懶得看他,便抬腳邁過去,對著車上撩著簾子,看著自己笑的付季,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付季今日穿著一身大袖交領的寬袍,懷裡抱著一個小娃,他腿上依舊打著夾板,也不方便動,便只能坐在那裡,含著眼淚看著他師傅。

他雖好了,可那醫師再三囑咐,他身子骨受了大磨難,還是要小心再將養幾月才是。也只因他惦念老師,心裡也將顧昭這邊當成了第二個家,他想念的不成,一路顛顛簸簸的從烏康返回來,直至剛才又看到師傅犯渾,提著行衣下襬玩凌空飛腳,這一下付季頓覺穩妥,百病都消散了。

是呀,回來了,便有了倚靠,在不怕誰半夜拖了自己去受那般的磨難了。

“師傅,請恕徒兒不能給您磕頭,您便受我半個禮吧……”付季要託著車板行禮,顧昭連忙攔住:“哎呀,你快算了,別玩那些虛的,趕緊,叫他們抬你進去……那你……累了吧?”說完,顧昭又看到付季的車隊,除了他這輛篷車,那後面皆是一些行李車,便又問:“怎地是你一人回來,上一封不是還寫著要接你祖母來京裡看眼疾?”

付季苦笑,微微的嘆息了一下解釋道:“祖母不離家,她說,四活如今在外面飄著,怕不認得家門,因此,她還是要去村口等。我原也想接父親,母親都來住,可他們也是這個意思。我那小弟,也不知道要飄到什麼時候,可是好歹總有一日是要飄回去的,那日他回去了,若看到祖祖,阿父阿母都在,也膽壯些,也好……好回家……”

“哎,老人家,總是這樣的,不離故土也好,那……明日起,我叫他們年節都預備份子,你只管養著,這些閒事便不要你操心了……你……”顧昭也問不下去了,他好好的一個白嫩的徒兒送回去,如今這孩子卻瘦的脫了形,撩簾子的右手上依舊夾著小夾板,那脖子裡領倒是拉高了,可是舊傷的疤痕還在,看臉色,怕是隨便那路風吹來,都能將他吹倒。

“來人,去抬軟兜。”顧昭打發人趕緊去抬軟兜,他見那小兒一動不動的趴在,便伸手想抱:“這就是楠哥兒吧,來……”顧昭話音未落,那孩子便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這孩子本是石悟家的獨留根苗,那日受到驚嚇後,被滿堂帶著在山上躲避多日,因此心裡怕是也有了裂痕,如今他將付季當成依賴,竟是片刻也不離他身邊,憑誰動一動他,他就嚎啕大哭。

付季一路顛簸,早就扛不住了,因盼著見師父,便一口氣提著到現在,他吃的藥裡,本有安神的材料,如今卻是半困不困,精神乏到了頂點。

顧昭心疼徒兒,便一咬牙,一伸手將這小兒強抱過來,也不管他哭不哭,鬧不鬧,就夾在自己的胳肢窩下面。

“你趕緊去歇個好覺,總不能把他養成一手貨,我幫你看幾日,虧不到他,去吧!”顧昭擺擺手。

畢梁立安排好的兩個小奴,便趕緊上去背了付季下車。顧昭見那小奴年紀不大,背付季時卻毫不費力,心裡頓時疼得不成。幾年前他撿了這孩子回來,雖不說像茂丙那般疼愛,那也是放在心裡憐惜的,他看著他一日比一日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