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顧巖一臉心疼,跑過去看看小弟弟膝蓋,又暗暗罵了自己幾句,只是如今有人在這裡,他也不能露了怯,如此指著他弟弟大聲訓斥道:“你跟爹孃好好請罪了沒有?”
顧昭很謙虛的回答道:“回阿兄,請罪了!”
顧巖又道:“你可服?”
顧昭拍拍膝蓋,直起腰來一揚脖子,很是不屑的來了句:“不服!”
顧巖頓時咬牙切齒:“那就繼續跪!”
顧昭笑嘻嘻點頭:“恩,明兒你來看我跪嗎?”
顧巖大怒:“老夫才不來!”
“不來便不來!”顧昭笑嘻嘻的說完,看著啼笑皆非的兩位大人,如今他們也陪著站了好半天了,該是肚子餓了,於是他命人擺了方桌,請他們上座,又著人上了四大盤子大包子,一人又給端了一海碗雞蛋湯上來。
這兩位是真的餓了,因此推讓了一下,便坐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恩……別說,皮薄餡大,很是美味,再配上鮮騰騰的雞蛋湯,就更滋潤了。正吃著,顧昭忽然說話:“兩位,這麼吃沒趣兒,不如叫他們說一段,湊湊趣兒。”
說完,他也不等這兩位大人答應,便隨手一指下面跪著的一人道:“你,上去說,從頭說,說不好!小心你的狗頭……哎呀!”
顧巖從顧昭腦袋後賞了他一巴掌。
顧昭忍耐了一下,指著圓臺一瞪眼:“去!”
那說書人,扶著邊上人的肩膀,顫巍巍哭兮兮的上了圓臺。
李齋無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端起碗來喝了一口蛋湯,卻聽那下面牙板一打,那說書人哭著說:“各位看官,今兒……嗚嗚……說的是……嗚嗚……小倩娘入京會親,大紈絝戲推寡婦牆……啊!嗚嗚!”
“噗!!!!!!!!!!!!”
一時間,漫天蛋花兒飛舞……
第九十九回
那說書先生;開始說書;說的是“小倩娘入京會親;大紈絝戲推寡婦牆”這一回書。這書什麼內容;大家心照不宣,因此;這說書人在這裡說起來,便開始如哭墳一般的難受。
不過;那說書俱都是走江湖賣藝的,最會察言觀色。他發現,一說那珠哥兒誇下功夫蓋世;那郡公爺的臉上便笑的跟桃花一般燦爛。
他說到那珠哥兒夜御四女,那郡公爺頓時將個白孔雀毛扇子呼扇的那叫個得意,還抱拳不停的對周圍三人道:“承讓,承讓!”
他說道珠哥兒強搶民女,郡公爺也是大怒,便指著自己的臉,特無辜的對周遭訴苦道:“你們瞧瞧,瞧瞧是不是冤枉我,就我這張面孔,也需要強搶?”說完從上面丟東西,丟完罵他:“雖藝術來源於生活,但是需從實際出發,這一出要改,不能搶,要騙,騙回家上了再拋棄,更能引人憤怒,這才是一等紈絝做的事情。”
說書人跪下請罪,詛咒發誓必然會改,郡公爺便笑著說道:“你先繼續說,說完再改,爺需聽正版原著。”
於是,說書人只能苦逼的繼續在那裡叨叨,這人叨叨,叨叨的說到天色約莫黑下來才口乾舌燥的說完,說完,院子裡躺了一片,實在是跪不住了,又餓又怕啊!
顧巖聽這些說書的人開講,最起先是憤怒,再後來想殺人,可聽著聽著,竟然無比羨慕起來,若是他家小七兒這般能耐便好了,也免得他睡不著!就不若這書中的珠哥兒,只像一半,那也是好的啊,最起碼,給顧家添個根苗,那也死而無憾了。
於是,李齋大人與魏大人便發現,顧家這兄弟倆,一個聽得是興高采烈,一位卻是老淚長流。到了最後,顧昭無奈的取出帕子給他哥哥擦,一邊擦一邊勸:“你哭什麼,不知道說書都是編的嗎,若是真的,誰還愛聽,說書嗎,就是編了傳奇的段子騙錢的,具是假的,莫哭了!啊!”
瞧瞧,人家兄弟,感情就是這般好。
李齋見顧巖哭了,心裡也是過意不去,顧家雖可氣,卻不能這般損人。寫書編派人比快刀殺人疼,刀殺人見血,寫書人殺人不見血,卻是遺臭萬年的事情。顧家再不好,那是世代忠良,顧老七再壞,那也是為了子侄做的事情。如今被人這般譏諷,真真是千刀萬剮不解恨,換了他,別說套麻袋,現場怕是就一拳打出,要了這般走江湖的命去。
李齋不吭氣了,可魏丹卻做其他想,走江湖賣藝,都是討巧的事兒,這些說書的,不過是養兒養女,混一口飢飽,他們哪有這個才幹寫出這等文章呢?如今,為了一本書,顧老七要殺人了。
沒錯,顧昭如今追究那是有理有據,他是貴族,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