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虞允文佈置完兵馬,我也忍不住請纓道:“虞大人,請容我也隨韓將軍一道,參與這次突襲金兵中軍大營的行動。”
“白壯士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虞允文有些詫異地望著我,“你乃我宋軍不可多得的人才和智囊,實在不宜去前線冒險。”
“大人,在這人人都該為國出力的時候,我不願袖手旁觀。再說我身手也還算敏捷,足以在亂軍中自保。”其實這只是藉口,我真正的心思是想看看完顏亮窮途末路時的慘狀,以滿足我心中那強烈報復的慾望,甚至希望能親手抓住他。不知怎的,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被送入宮中的西夏公主,總覺得她的不幸有自己的一份,也正因為此,我對完顏亮的仇恨比對任何人都要強烈。雖然知道在亂軍中要親自抓到完顏亮實在很難,但我還是忍不住要為這渺茫的希望去試一試,甚至不惜追隨韓彥直的前鋒營去冒險闖金營。
大概是我的眼神使他看到我的決心,虞允文沉吟了片刻後終於同意了我的請求,我慶幸自己能成為韓彥直親率的前鋒將士中的一員。
冬日的夜江有薄霧輕輕籠罩,點點浪花在淺淺的月色下像一片片不住翻動閃爍的魚鱗。在這樣一個祥和寧靜的夜晚,上百艘宋軍戰船藉著薄霧的掩護,由上游悄然順江而下,慢慢接近了鎮江對岸的金兵大營。
在宋軍戰船快要接近江岸時,金兵大營中突然響起了銅鑼的示警聲。在如此寬闊的江面上要想完全不驚動金兵偷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能像現在這樣在快要抵達江岸時才驚動金兵水師的瞭望崗哨,已經是不算太差的結果了。
“衝鋒!”韓彥直一聲令下,率先縱馬躍入半人深的江水,不等戰船靠岸便提槍縱馬向金營衝去。時間就是一切,能搶在金兵組織起有效抵抗前突入金營,就是最大的勝利。
宋軍兵將們都明白這個道理,眾人吶喊著躍入冰涼的江水,奮力向江岸衝去。金兵沒有想到兵力和戰鬥力並不佔優的宋軍竟敢冒險渡江襲擊己方兵力最強的中軍大營,竟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零星的箭羽對數萬前仆後繼滿含復仇之志的宋軍精銳騎師,完全起不到任何阻擋作用。
我追隨著韓彥直的騎隊向岸邊的金兵大營撲去,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與南宋曠日持久的對峙和後方的變故,已經嚴重打擊了金兵計程車氣,他們早已不是參戰之初那支名震天下的女真鐵騎了,宋軍沒費多大代價便衝進金兵的中軍大營。
“兵分兩路,迂迴包抄,在敵營後方匯合!”韓彥直一聲令下,宋軍立刻照計劃分成左右兩路,在各自的將領率領下在敵營中縱橫馳騁。由於有夜色掩護,金兵完全不清楚突入營地的宋軍實力,早已慌亂起來。在數萬宋軍精銳騎師數度衝殺蹂躪下,早已是驚弓之鳥的金兵開始向後方潰敗,數十萬名震天下的女真鐵騎,一旦不顧將令向後方沒命地敗退,頓時混亂得毫無戰鬥力可言。
我縱馬在營地中疾馳,四處尋找著完顏亮的金黃色帥旗,希望能親自看一眼完顏亮那副狼狽鼠竄的嘴臉。
“宗拓!”一個金將那熟悉的背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心中不由一喜。既然發現宗拓這個大內侍衛總管,那完顏亮還會遠嗎?我不顧被金兵包圍裹挾的危險,孤身一人拍馬向宗拓的背影追去,身邊是無數女真逃兵,眾人只顧著逃命,再加上夜幕的掩護,沒人注意到我這個膽大的宋軍將領。我一路緊追著宗拓的背影,一路上金兵都在沒命逃竄,再加上身後不遠就有宋軍前鋒的呼喝追擊聲,我也就不怕深入敵陣了。
不知追出多遠,我在黑暗中失去了宗拓的背影,望著沒命逃竄的金兵和茫茫四野,我不甘心地繼續打馬往前衝去。當我發現自己正衝向一道高高的城門,拼命想勒住馬卻已經遲了。我被瘋狂逃命的金兵騎兵裹挾著衝進了城門,看這城郭的熟悉模樣,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衝進了金兵在江北的戰略要塞揚州城。
城門被蜂擁而入的金兵完全堵塞,要想出去根本就不可能,我隱約聽到城外傳來宋軍收兵的鑼聲,不禁暗暗叫苦。宋軍在揚州城外停止了進攻,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留在了城中。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想衝出城時,卻發現城門已緩緩合上。揚州城中駐守的金兵畢竟還沒有亂,在宋軍前鋒抵達城下時,及時地關上了城門。
“這兒有宋軍!”城樓上有守軍突然發現了我,忙向樓下的同伴示警。誰知城樓下的潰兵早已是驚弓之鳥,一聽說有宋軍,也不管多寡就立刻像炸營一般四下逃散。我忙躲開亂軍逃進一條黑漆漆的衚衕,邊逃邊扔掉暴露身份的頭盔和宋軍衣甲。當我從衚衕另一邊出來時,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