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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家在膠東是有名的祖傳中醫世家,我父親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被人稱為‘任一劑’,意思是不管再重的病,只要我父親開一劑中藥吃下去,馬上就會手到病除。當然這也有討好和誇大的話在裡面,不過我父親確實救過無數病人,也治過不少疑難雜症,在那時,祖傳的中醫還是頂用的。

我父親就我一個兒子,我和我兩個堂弟一起隨我父親學醫,一個堂弟叫任惠常,另一個叫任惠民,不過任惠民小我許多,學醫的時候才十歲。

那時的醫生一般都會武術,我父親就有一身深厚武功,我自小就跟在我父親身後練拳,空手對付三五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應該是一九三七年吧,日本人發動了對中國的侵略,年底就用飛機對膠東進行轟炸,隨後日本軍隊在膠東登陸,佔領了整個山東。可憐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不知死去多少,沒死的也是家破人亡,只好到處逃難乞討。

任家在當地算是頗有錢財的,我父親見乞討的難民實在太多,便開倉賑濟,同時又免費為難民治病,得到救濟的難民都交口稱讚我父親是活菩薩,想不到卻因此得罪了入侵的日本人。有奸人向日本人告密,說我家藏有一隻祖傳的商代青銅方鼎,日本人便說我父親是借賑濟抗日,把我父親和叔伯抓去,同時派人在我家大肆搜查,目的就是想找到那隻青銅方鼎。

其實我父親已經預料會有那麼一天,早就把我母親和我以及兩個堂弟送到鄉下,那隻青銅鼎也埋在鄉下的一個山溝裡。日本人抓到我父親後強迫我父親說出青銅方鼎的下落,遭到我父親拒絕,便殘酷地將我父親與幾個叔伯殺害,又到鄉下去搜捕我幾個兄弟。幸虧我們得到訊息,好不容易才帶著母親逃出日本人的魔掌。

當時我們一家隨著逃難人群一路向南,日本人與我有殺父之仇,要不是生病的母親需要我照顧,我早就去投軍抗日。就算逃難我一家也決不願意在日本人的統治下生活,故而一路向南逃難到貴州,又在當地人的指點下逃難到這裡。

日本人沒有能夠佔領貴州,我們一家也就在這裡落戶。幸虧我們兄弟幾個多多少少從我父親那裡學得一點治病本事,在這裡為當地苗人行醫治病,生活也算能過得下去。

一年後我母親病逝,我也娶了一位逃難的同鄉女子為妻。這裡的生活雖然艱難,可比起那些在日寇鐵蹄下生活的淪陷區老百姓來說,還是好得太多。再加上我兄弟幾人皆能行醫,當地苗人也經常送糧送菜上門,生活還是過不錯。

那一年有個苗人土司得了一種怪病,除了發高燒,全身還不停顫抖。因為我們移居到此時,那苗人土司對我們十分照顧,我自然想把土司的病治好,來報答苗人土司的情。曾經聽說過在雲南貴州四川的交界處有個地方叫彝山,是彝民聚居區。那裡的雪山上長有一種名叫九葉仙骨草的神藥,能治一切風寒麻痺顫抖,我便想去尋找這種神藥,試試能否治土司的病。

我與堂弟任惠常一起去彝山,一路的山道甚是艱險,用了差不多五六天的時間才走到彝山。到彝山後我們儘量避開當地的彝人,生怕會遇到不必要的麻煩,兩個人悄悄溜進了傳說中長有九葉仙骨草的雪山。

那座雪山十分奇特,山下還是六月炎夏,上山沒走多少路,便是寒風刺骨,冰雪遍地。我與堂弟冒著寒風在雪山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九葉仙骨草,便有點灰心。當時堂弟任惠常指著遠處的一條山溝說,是不是去那邊去看看,說不定九葉仙骨草是生長在雲霧瀰漫的山溝裡。

我倆正往那山溝走,忽然聽到遠處有槍聲傳來,一個人影隨著槍聲從雪坡上直滾下來,一直滾到離我們不遠處才停住。我倆趕緊上去,見那人是漢人打扮,年紀大約三四十歲,後背在流鮮血,看來是被槍彈從背後擊中。那人已經昏迷過去,可手裡還緊抓著一隻包裹不放。

遠遠又聽到槍聲響起,估計打槍的人馬上就會追到。雖然我倆不知道受傷的是什麼樣的人,可因為長期在做醫生的父親薰陶下,救人性命幾乎是我倆的本能。當時我毫不猶豫就把那人背到肩上,拔腿就往那條山溝奔去,我堂弟拿著那隻包裹緊跟在後面。等我們進到山溝裡,遠遠望見一夥人從雪山上衝下來,似乎在辨認那人滾下的蹤跡。

幸虧我們走的那段路沒有冰雪,那夥人一路追來,看到蹤跡消失,就向四處張望。我看到有人在指指點點朝我們藏身的山溝望,似乎在懷疑那人逃到山溝裡。

我當時很緊張,正在想是否揹著那人繼續往山溝深處逃,忽然聽到山上那夥人中有人用日本話在叫罵,還沒聽懂是什麼意思,就見三個人拿著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