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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我可以嗎?”

胡順官昂著頭望向她,四目相對,他們沉淪在如血的夕陽下。

“我可以做你的男人嗎?我可以做你想要的那個男人嗎?”

不是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透著火熱,不是不知道他對她的關心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只是這個年代的男人流行深沉,他不說出口,她便一直漠視……漠視……

心裡有根刺——她長得跟他青梅竹馬的戀人一個模樣,他對她的感情便由此而來吧!

一如她對王有齡——那份偏頗,只因從他的身上,她看到了韋自勤的身影。

人果真是感情動物,移情是本性。不管那個人留在你身上的是愛多於恨,還是恨多過記憶。

他與她該是同類人吧!所以才會初見到她便起了關照的心。

於是,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後退,怕從他的眼裡看到與她相似的身影。只除了那一夜,被言有意道破心事的那一夜。

醉了,便什麼話都能說出口。或許是藉著醉,心情便當真可以肆無忌憚。

他們一個不說,一個裝不知道,以他們的方式悠悠然過了這麼久。何以突然他開了口?

“胡順官,你怎麼……”

“我怕我再不說,你就會被別人搶了去。”

愛新覺羅·奕陽的出現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刺激,他臨走前那句話——要阿四稱呼他為“奕陽”的那句話……

顯然,他對阿四並未放棄。

胡順官曾以為等到他功成名就,有實力有資本也累積起足夠的自信,再請最好的媒人向她提親才好。卻未想到待到那一天,她或許已成了旁人的夫人。

所以,就在今天,在即將進入生死難料的杭州城之前,他說了。

用他尚不夠富有,不夠自信,不夠厚實的心來告訴她:我想做你的男人,做你要的那個男人。

那雙漆黑卻澄淨的眼望著她,阿四知道這個輕易不把愛說出口的大清男人在等著她的回答。

“我……”

“老闆,老闆不好了!”本在後面押船的言有意和酣丫頭突然坐小船趕了上來,不湊巧地正好打斷了阿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