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依舊瀟灑的男人摸了摸鼻子,用好像是在討論天氣的語氣隨意的答道:“誰知道呢?”
好像答案從來都不盡人意。
可是這確實最真實的答案。
一個人生命中最重大的改變,卻往往是在一剎那間決定。這是不是因為這種感情太強烈,所以才來得如此之快?愛情本來就是突然的,誰能講的清楚呢?
當然誰也不成了。
不管楚留香在之前多麼的瀟灑自在,日後如何的雲淡風輕,現在的他都不會有這種想法。
誰也不會在逃亡的時候自在的,這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今天過了,明天在哪裡,還會不會活著都不知道的日子。
可是他偏偏不想死,也不能死。
同樣,我們知道有時候活著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尤其是在西門吹雪的追殺下。
你永遠不知道西門吹雪會什麼地方出來,也許就在你喝水的時候,也許在你坐下休息的時候,白衣的劍神帶著冰霜站在你面前,下一秒,他的劍就刺向了你。
無論你易了容,變了裝甚至是換了身份。
他總能準確的找到你。
比中原一點紅要快,比水母陰姬要快,甚至已經趕上了血衣人。
這是真正的殺人之劍,而且劍的主人有著非殺他不可的理由。
楚留香幾乎要佩服自己了,他也幾乎支撐不住了。
無論誰能躲西門吹雪一個月的人都有驕傲的資本,同樣無論是誰一個月只睡了幾個時辰,睡的時候也精神緊繃著,腦子裡還想著別的事情,都會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他本來應該在美得不可思議的島上吃著點心,喝著茶,擁著嬌妻,看著碧色的水自由地盪漾,懶懶的曬太陽的。
起碼像個新婚的丈夫,舒舒服服的過幾天日子。
可是這樣的生活一天都沒有。
這是不是一種可悲呢?除了可悲還能有什麼?
無可奈何?這四字看來雖平淡,其實卻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
他的妻子,這個江湖上最美的女子,也應該是最幸福的女子,現在正冰冷的躺在寒冰之中。
就像是楚留香的婚禮惹人注目一樣,他妻子的死同樣讓人倍感意外。同樣,也告誡一些流連於花叢之中的浪子們,紅顏知己還是少些得好。
你可知道一個女子最大的痛苦是什麼?
那就是被自己心愛的人遺棄,這種痛苦非但強烈,而且永難忘記。至於他若死了,她心裡縱然難受,卻也要比這種痛苦淡得多,也短暫得多,是以有些女子不惜將自己心愛的人殺死,為的就是怕他移情別戀,她寧可讓他死也不能瞧他落在第二個女子手裡。
但是更多的時候,她們心中多多少少還留著對男人的愛,想殺他又下不了手的時候,遷怒於男子的新歡是個很好的辦法,這樣更加的無所顧忌;也許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在麻痺自己,所以這種報復也更加的瘋狂。
可怕的是,你永遠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身邊的那個溫柔,可愛,善解人意的女子在你離開她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完全是無預知性的。
象徵著和合的交杯酒成了催命酒,這有誰能預知呢?
慕容嫻不能,楚留香也不能。
一點一點感受著她的身體變冷,卻無可奈何,這不正是最大的痛苦與悲哀麼?
她在什麼時候都是美麗安詳的,即使是死。
這正是生如夏花般燦爛,死若秋葉般靜美的境界吧。
可是沒有人願意看著親近的人這樣的死去。
一個月之內找出兇手,否則就要面對西門吹雪的劍。整個江湖都在震動,有關的人,無關的人都在注視著,注視著他的動作。
楚留香,陸小鳳,胡鐵花,姬冰雁,司空摘星,花滿樓······
好像所有能動的人都動起來了。
因為一個叫做慕容嫻的女子死了,她是楚留香的妻子,西門吹雪的妹妹,這就足夠了。這很可笑,好像抹殺了她曾經的喜怒哀樂,好像她一直是揹著別人名字活著一樣。
可是現實就是這個樣子,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它不會因為你的喜怒而改變,永遠不會,因為你人在江湖。
毒藥下在酒裡,酒是萬梅山莊藏了十幾年的梅花釀,毒是蜀中唐門的不傳秘方分飛燕。
分飛之燕,一雄一雌,一生一死,雄生而雌死。卻是當年唐門的女弟子用來對付情敵之物。入口極為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