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來明明哽咽又裝無所謂的樣子,那個讓她這樣的男孩子,他嫉妒著,理所當然。
“搬書這種重活應該男生幹吧,當然要我來了。”葉漫波雲淡風輕的說,“你就沒讓男生幫你搬過書?”
陽光漸漸變強了,我眯起眼看他,自己伸出胳膊秀根本不存在的肌肉,“當然,我可是女漢子,這種重量自己就能行,幹嘛讓別人幫?”
“那容鑫呢?”葉漫波轉過頭,手搭在她在陽光下閃光的長髮上,輕輕說。
容鑫。
我感覺心臟猛的揪疼了一下,估計是心臟周圍分泌了疼痛介質吧。看來四年醫科倒也沒完全白讀。
葉子在我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我的長髮,神情在我看來很是古怪。我心慌了一下,沒有推開他,氣勢反而弱下來,像是不自然,“怎麼說他?”
葉漫波看似漫不經心的提了一句,嘴角一直笑著,“我就是想起你說他幫你搬過書。”
我想起被翻起來的記憶,從心臟到喉嚨開始酸痠麻麻的。我不懂這種情緒是什麼,我也自認為不是愛情。那,或許是,不謹慎的思念?
沒有看日記之前,想起和容鑫相處的記憶,我總會覺得好像完全沒相處過。我記得容鑫幫我搬書,但不記得容鑫和我抱著書走在一起,後面走著的小凝說‘忽然感覺你們挺配的’;我記得搬書的時候一直走,但不記得搬書到了容鑫的宿舍,那天的霧很大,淹沒了整個地平面,僅有幾棵最高大的樹露出綠色的尖角,霧氣透過開啟的窗戶進來,我們兩個也好像融入了那個仙境飄渺的世界。
我不懂,我怎麼會忘記這些事。高二那年寫了整整一個日記本的回憶,怎麼合上日記,一切就都忘了?如果我真的喜歡他,如果容瑾真的是我的初戀,我怎麼會忘記這些事情?
葉漫波最難受看見她哭,即便只是掛在她眼角不願流出的這樣小的一顆淚珠,也讓他心臟收縮不完全。他輕輕的伸手過來,在我臉上擦拭了一下,“司司,今天,我幫你搬書。”
感覺到臉頰溼了,我才恍然居然掉了淚,尷尬。“葉子……”
葉漫波拿著紙巾遞過來,眼裡帶笑,“你知道的,不用說對不起。”因為你的愛,你的喜歡,我都清楚。可我還是心甘情願。
我想笑,但情緒難得有點收不回,表情就僵在那裡。
好多記憶蜂擁而上,我想起做過的夢,想起他媽媽的電話,想起好多東西。夢裡我在一棟很高的樓上,透過窗戶看他,他對我溫柔的笑,然後爬樓梯好久出現在門口,我們背靠著窗戶坐在一起說話,看外面霧濛濛的風景,一直笑著。最後忽然莫名的傷悲,他走下樓梯,我又站在窗戶看他。他徑直往前走,沒有回頭,我站在窗臺,無聲的哭了。背景裡沒有音樂,但是我每次回想起來,總會一直聽見周董的《花海》,迴圈往復不斷播放,“靜止了所有花開,遙遠了清晰的愛……”
我一直知道夢境裡這個窗戶肯定對我和容鑫過去的回憶有很深的意義,但是我想不起來它是在哪裡出現過。今天可不就想起來了麼?那個仿若仙境的窗外世界,他一直笑著,最後站在我身邊說‘很美吧,感覺像你一樣好看’的窗。我的夢境,是想提醒我什麼?
我想起他座位在我前面靠窗,週末偷偷的從書堆的空襲間遞給我洗好的水果,有一種水果紅紅的我不認識,結果他反而尷尬的笑了,像是怕我因為這個失落;我想起他總是穿著白色的T恤,體育課大家都自習的時候,他自己溜出去打籃球,回來以後會笑的比以往更開心;我想起他英語不好,借了我的筆記回家去看,結果他媽媽打電話來,說自己兒子說是有同學輔導英語,所以她很感謝;想起週末來的時候桌上的熱牛奶;想起他送我回家抱著我的絨毛熊,小凝被逗的一直笑;想起他送優樂美給我喝,小凝振振有詞的分析,‘你不明白他的意思嗎?虧你還是周杰倫的粉呢?你是我捧在手心裡的優樂美,懂不懂?’;想起說只想和他要做朋友以後,他突然碰上我的唇的夜晚;想起他走了之後開始不接電話的幾天;想起我聽到他追過多少女生的失落;想起電話終於打不通的夜晚我發了分手簡訊……甚至連發給他的簡訊錯發給老媽的忐忑,都記得清楚。
細節被遺忘,然後又想起,但是容瑾此人給我的烙印從沒消失過。我覺得自己很清楚,我願意和容瑾成為男女朋友只是因為初吻,因為自己對初吻物件的執拗。但是,有沒有喜歡呢?我開始是不明白的,直到看心理學說到移情等等,我這才懂,就算我最開始沒想過喜歡,但就在我心裡‘初吻的物件=未來的丈夫’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