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眼眶卻紅起來。
“琴音,你們?”女孩兒慢慢坐起來,恍恍惚惚盯著面前有些疲憊卻滿臉歡喜的兩老。腦子裡一片空白。
“琴音,是媽媽和爸爸啊。你認不出來嗎?”中年婦人的眼又紅了,眼見著眼淚轉了要掉下來。
“媽媽?爸爸?”琴音坐起來。甩一甩頭。是媽媽爸爸?她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沒有印象?她是誰 ?連爸爸媽媽都不認識了?
“琴音,彆著急,”男人在床邊坐下,溫暖的大手扶著她坐好,墊了一個枕頭在身後:“你被救起的時候 ,因為腦內腫瘤壓迫血管,已經昏迷了很久。醫生說休克時間太長,有可能破壞到顱內神經,會造成失憶。 你彆著急,以後都會慢慢想起來的。”
“琴音,你讓媽媽操了二十多年的心,”婦人在床邊又哭起來:“這一回算是到鬼門關轉了一遭又回來了 。那個萬惡的腫瘤,終於割掉了,以後,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健康地生活了!”
“東麥啊,別哭了。琴音醒了,是歡喜的事情。我們的女兒,以後都會活蹦亂跳,好好的。”男人提醒她 ,又遞了一碗稀粥給她。
琴音媽媽止了哭,路出無限歡欣地笑,將稀粥一口一口餵給琴音:“孩子,你好好休養,現在,再也不用 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敢做,什麼都不能做了!”
琴音半坐在,嬌俏的小臉上一片茫然。機械地張了張嘴吃著甜粥。
她叫琴音。生病了,又好了。爸爸媽媽都很開心。
“表姨,姐姐醒了嗎?”一個穿著粉紅裙子的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飛奔進來,見到坐在床上的琴音,啊了一 聲,只跑過來,拉了她的手,高興得不行:“姐姐,你醒了?你把珊珊嚇壞了!”
琴音微笑起來,看著面前臉紅撲撲,眼睛忽閃忽閃,如花兒一般的女孩兒。
“你是珊珊?”她看著女孩兒。
珊珊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望了一眼旁邊的表姨和姨父。
“琴音,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琴音媽媽又要哭出來。
“不記得就不記得,我們以後有健康自由的好日子。”琴音爸爸拍著媽媽,又拍拍珊珊:“珊珊,有空多 陪陪姐姐吧。我們過兩天把她轉院去美國好好休養。 這把身體,可得好好調養一下呢。”
“對啊,姐姐,你看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珊珊笑起來,指一指琴音露在外面的胳膊。琴音低下頭來看了 一看,又白又細,明顯地缺乏鍛鍊,還沒有珊珊的粗。
她笑起來,於茫然中驚訝,自己以前,是怎樣羸弱的一個身體?
琴音的身體一天一天好起來,頭上雖然仍頂著開顱手術後的繃帶,卻已經可以緩緩下床來走動。珊珊每天 都來。琴音與她細密的交談,漸漸對從前的自己有了一個微微地輪廓:她姓鍾,出生在一個鐘姓的大家庭。 父母很早就移居美國。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在五歲的時候,她腦中就長了一個腦瘤,因為太靠近腦部大 血管,無法進行手術。只能任其生長,如果不壓迫到腦神經及血管,倒也不用太擔心。因為這個腦瘤,她不 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蹦蹦跳跳,也不能有激烈的情緒,於是,父母把她送回國內的外婆身邊,陪外婆一起在 這個小城中安靜的生活了十多年。
外婆兩年前去世。琴音卻不願意到美國的父母身邊,依然一個人靜靜地住在奶奶的老房子裡。她習慣了清 淨。而且,因為腦內腫瘤體積的增大,哪怕一點小小的劇烈運動或者情緒激動,也可能引起血管擴張,互相 擠壓而致命。動不得也治不得,琴音就這樣頂著一顆隨時能致命的炸彈安靜地生活。
發現她暈倒是三個月前,鐘點工作午飯來的時候,在後院的花架下發現她倒在地上。
送進醫院後,經過檢查,在討論研究後,得到琴音父母的同意,醫生決定冒一次險,死馬當活馬醫,施行 開顱手術,將腫瘤摘除。當時的境況,不摘是個死字,摘了,可能就死在手術檯上,也可能就好起來。雖然 機率極小,但相對兩個死,生的機會總是值得一爭。
手術後的琴音昏迷了兩個多月。一切生命體徵平穩。從她睜開眼睛那一刻起,也就宣告了手術成功,她有 了一次新生。
曾經安靜的生活裡,都有些什麼?她都做些什麼?一個人,青春妙齡的女孩,一個人怎樣安靜的生活?琴 音很好奇,也有些悲傷。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很快,她知曉了一點兒關於從前的往事。因為有人來看她了。
珊珊和一個年輕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