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設士級有元士、高士、大夫、上士、良士、居士、逸士、隱士、志士,元士正五品,高士從五品,大士正六品,上士從六品,方士正七品。處士從七品,居士正八品,逸士從八品,隱士正九品。志士從九品。初入道學的叫道徒,入貢與儒生共稱貢士,可入辟雍。三歲大比,試定官品。
劉昺這份上書。是緊隨之前的一份詔令。詔令要天下州縣巡訪異能之士,哪怕是有汙晦之行。但只要會道法,為人所不能的異士,都應舉薦。這位官家訪道心切,一面行察舉制,一面行科舉制,要生生造出一個道家天下。
沒等鄭居中開口,趙佶又道:“我還準備改天下僧人為德士,尼姑為女德,衣冠皆從道家,佛祖改稱大覺金仙,諸菩薩改稱仙人或大士……”
當著鄭居中的面,他也不諱言,不僅劉昺的上書是他的主意,他還有更多的主意。
鄭居中有些急了,趕緊插嘴道:“陛下!崇釋者三分天下,多是愚夫愚婦,亂將起來,難以收拾!還是穩妥行事為好。”
鄭居中當然不敢直接反對,就只能祭出拖字訣,希望消磨官家的奇思妙想。
趙佶癟嘴,他也清楚這不是張口就能辦到的事,既然宰相這麼說,至少現在是沒有可行性的。
他悶悶地道:“那增置道官之事,有何不妥?”
鄭居中的說辭依舊委婉:“道學初立,根基未穩,再於道學中置道官,定會誘來寡學之人混蒙聖恩,到時道官中人良莠不齊,徒招士論非議。”
趙佶眨著眼睛想了好一陣,洩氣地點點頭,這事看來只能晚幾年再說了。
“說到士論,達夫,你說……若是國家有意北事,士論會如何?”
想到另一件事,趙佶隨口問道。
“陛下,北事未顯,還是先觀風色為好,況且西事正到緊要之時,國家無力北顧。”
鄭居中後背頓時炸起一層汗毛,北方女直人作亂,遼國正焦頭爛額,他身為宰相,又掌樞密院多年,這些動向自然瞭解,早年從遼國投過來的趙良嗣有什麼建策也是一清二楚。官家忽然說到北事,自然是起了趁火打劫的念頭,這怎麼可以!?壓住自己跳腳大喊不可的衝動,鄭居中依舊高唱穩妥老調,
趙佶倒沒生氣,他也知軍國事利害甚大,不能想當然行事,斟酌著道:“此事朝堂也該有所議定,至少找人去北面看個究竟。”
鄭居中長拜領諭,卻沒有告退,沉默了好一陣,趙佶訝異地催問還有何事,鄭居中下定了決心,吸氣凝神,小心地道:“聽聞陛下要遣嘉王提舉皇城司……”
話沒說完,趙佶終於惱了,拂袖道:“難道又有士論!?年前封三郎為太傅,也是士論紛紛,不還是平了麼?哪來那麼多鴉雀呱噪!?”
鄭居中趕緊分辯說是怕亂了人心,趙佶卻毫不在意,還改了語氣道:“朕不是已立了太子,還能有什麼亂的!?”
鄭居中不敢再說話,心中卻哀嘆怎能不亂?二月時封三皇子嘉王趙楷為太傅,已搖動天下人心。太傅是什麼?是太子之師,太子的兄弟去當太子的師傅,此舉是何用意?
可官家卻不聽,還說趙楷書畫卓絕,才學出眾,即便是太子,也該虛心受教,都這麼說了,臣僚們還能說什麼?
封太傅也就罷了,可現在官家又要授趙楷實差,這已破了皇子不得任實差的體例,而且差使還是提舉皇城司,這事關係更大。皇城司是什麼職所?拱衛皇城,偵刺臣民,為天子耳目。不受殿前司節制。嘉王時刻宿衛官家身旁,對太子而言。意味著什麼?說得誅心一點,這就是廢太子之始!
誰讓嘉王也是個書畫精絕。才氣橫溢的人物,與官家如出一轍,深得官家寵愛呢?
鄭居中哀嘆之餘,心中更迴盪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為何此時就沒了富文忠(富弼)、韓忠獻(韓琦)、文忠烈(文彥博)、司馬文正(司馬光)這等人物呢?只消有得一人,官家便不能如此恣意行事,置皇祚於險地。
趙佶還在發著牢騷:“天下事唯士論最輕!脫口便來,管得勞什子事?換這些只擅口舌之輩當國,看他們能整成什麼樣子!元佑時是什麼情形。忘得真快!要事事順從士論,就不須做事了!”
再不告退,就要衰聖眷了,鄭居中正準備勸慰趙佶兩句就走,一個小黃門匆匆奔進來,鄭居中認得,這是梁師成的乾兒子梁忻。
“官家,有人在銀臺司上書,厚厚一大本。不下十萬字!”
這個梁忻是入內內侍省御藥院最低一級的內侍黃門,但這只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