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破口大罵:“封玉樹,你個大混蛋!”
徐春風和郎澤寧大笑跑開,一直跑到斜斜的草坡上。此時草都還沒長高,剛剛冒出地皮,嫩綠嫩綠的一片。徐春風躺在絨草中間,長長吐出口氣,郎澤寧躺到他身邊。眼前就是湛藍的天,和悠悠的雲,涼爽的微風徐徐掠過,愜意而安詳。
徐春風拔下一根草棍,叼在齒間,閉上眼睛。陽光灑在臉上,給他的頭髮、眉毛、眼睫、鼻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郎澤寧被這種溫暖的光暈所誘惑,情不自禁往前蹭了蹭,兩人頭貼著頭,姿勢親暱而曖昧。他緩緩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覺得一切安穩而美好,忽然很想握住徐春風的手,就這麼躺著,直到地老天荒。
“哎榔頭。”徐春風問,“你是喜歡農村,還是喜歡城裡?”
郎澤寧沒有回答,反而問:“你喜歡哪兒?”他有種錯覺,好像一對情侶,問對方結婚之後搬到你家還是我家,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裡有一點小小的甜蜜。
只可惜這點小幸福剛升起來就被徐春風無情地打壓了,他嘆息說:“我喜歡哪裡有啥用啊,師範的分配是從哪來回哪去,我倒想留城裡,政策也得允許呀,只能回去嘍。”
徐春風拈起嘴邊的草棍,隨手遠遠地扔開,雙臂曲起墊在腦袋下。郎澤寧眼前一暗,陽光全被徐春風的手臂擋住了,他往一邊挪了挪,仍沒避開那片陰影。不知怎麼的覺著很憋屈,說:“你回去能幹啥。”
“幹啥?當老師唄,高中咱這樣的肯定進不去,進個小學啦初中吧。”
“四級都沒過還當老師?誤人子弟。”
“哈。”徐春風不樂意了,翻個身用胳膊肘支起來,面對郎澤寧,“我現在就是老師,教好幾個小班呢,還是你聘的,哈哈,你才誤人子弟。”
郎澤寧偏過頭沒說話。徐春風忽然趴下去,腦袋貼著郎澤寧的腦袋,手臂橫在他身上,半天幽幽地說:“榔頭,你說咱倆要是一輩子也不分開多好。上學在一起,工作在一起,還要住在一個樓層,做鄰居。你要是結婚了,我給你當伴郎;我結婚了你給我當。以後有了孩子,讓我兒子欺負你兒子,哈哈。”
他以為郎澤寧一定會對最後一點痛加反駁,沒想到郎澤寧根本沒在意,低聲問:“要是咱倆都結不了婚呢?”
徐春風想了想,不懷好意地嘻嘻笑,賊忒忒地說:“那隻好咱倆湊合湊合,互相打手槍啦。”還頗為大度地摸摸郎澤寧的腦袋,“放心,我不嫌你手粗。”
郎澤寧哭笑不得,一巴掌扇開。
他倆回佟哥家裡,佟嫂正忙著張羅飯菜。徐春風舀一瓢涼水洗洗手,說:“嫂子我幫你。”
“哎呀不用。”
“沒事,家裡也幹過。”徐春風幫著洗菜、擇菜、點柴火,佟嫂見他幹得有模有樣,索性放開了手,一邊幹活一邊閒聊。郎澤寧叫醒許山嵐,兩人到屋子裡和幾個女生打撲克。
晚上飯菜端上桌,大家一嘗,都誇徐春風的廚藝不錯。有女孩子還讚許地說:“沒看出來呀春風,你還挺能幹,誰要嫁給你可吃香嘍。”立刻有人介面:“那你嫁呀。”女孩子們樂成一團,那女生也會說話,沒直接拒絕,只說:“拉倒吧,我想人家還不幹呢。”徐春風任她們打趣,不敢開口,嘿嘿嘿傻樂。
大家玩得很開心,但也很累,早早困了要睡覺。可怎麼睡卻犯了難。佟哥留給客人兩間大房,按道理夠住了。可他們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四個男生十來個女生,怎麼睡?而且白天不覺得怎樣,天黑下來才發現,外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只有山影樹影。沒有城裡繁華的街道車流,黑夜格外寂靜,風聲聽得清清楚楚,女孩子們說什麼也不肯自己住一個屋。
最後還是郎澤寧出的主意,他和徐春風帶著一半女生,許山嵐和封玉樹帶著另一半,各佔一個大屋。在大炕上拉個簾子,把男女分開,聊勝於無。
郎澤寧讓女孩子們睡在炕裡,他倆睡在炕外,把門。
徐春風好像又回到了家裡,一覺睡得非常舒服,迷迷糊糊似乎天快亮了,忽然覺著一個既溫暖又柔軟的東西貼到自己臉上,還溼乎乎的,噴著熱氣。舔完臉舔嘴,徐春風詫異地一睜眼睛,黑乎乎一個龐然大物。
“啊。”徐春風大叫一聲一下子坐起來,把一屋子人全驚醒了,一看,一頭驢不知怎麼闖進屋裡,小眼神迷茫而又無辜。
徐春風一抹臉,這才想明白,敢情剛才親自己的就是這頭驢。氣得他從炕上跳了起來,大罵:“我靠,去你X的我這是初吻哪!”
37 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