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的扭過頭來,狠狠的盯著我,那眼中,狂烈的燃燒著復仇與憤怒的火焰。我微微皺了皺眉,除惡務盡的常識告訴我,只有殺了他才能免除後患,可那故意殺人的罪名又豈是自己能當的。官法如爐民如鐵,單個人如何能與國家機器相抗衡,望著他們充滿仇恨的默默走遠,我知道,從今後,自己的生活便不會象往常那樣太平和無憂無慮了,江湖仇殺已如影隨形的跟了上來,想擺脫恐怕也擺脫不掉了。
回首望望屋內的眾人,他們都在默默的看著我,秋雪的雙眸中滿含著欣喜,香雪則是深深的感激,柳夢明亮的美目中更多的則是欽佩,而受氣包和那個胖胖的店主眼中多是滿眼的不可置信的驚疑。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心內豪邁的一笑,暗歎道:“平民有平民的快樂,富豪有富豪的煩惱。人生在世,難免要演一場轟轟烈烈的百年傳奇。”想到這裡,我呵呵笑了笑,打破了屋中沉悶的寂靜,扭頭望向柳夢說道:“酒足飯飽!夢兒可以算帳了。”
“哎!”柳夢清脆的答應著,去拿她在門後邊掛著的挎包。凝香齋胖胖的張老闆急忙擋了上來,“慢著,慢著,這頓飯算我請了。”他誠懇的說道。
“憑什麼呀?”柳夢揚了揚好看的眉毛,“說好是我請的。”
“哎,出了這檔子事,那是咱凝香齋店裡的責任,我請客是應當的,也算是我替店裡陪個不事,另外,這鐵手一去,恐怕以後還真得是不能在道上混了,他這一年,可是不吃我一萬也有八千啊,那是連欠條都不帶打的,因此哪,這就算是我發自內心的感激吧。”他誠懇的說道。
“張磊,平常可以,今天不行,因為我已說好是我請客的。”柳夢堅持道。
那個胖胖的張老闆有點急了,大叫道:“柳夢,這你就不夠意思了,平常你吃飯給錢也就算了,但今天要是你掏錢,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憑咱們的關係,你的朋友不也就是我的朋友嗎?再加上今天出了這檔子事,我凝香齋如還要你一個女的出錢來買單,那我這張胖臉往哪兒擱啊?”他邊說邊“啪!”的一聲在自己臉上清脆的打了一巴掌。那聲音,竟然是十足的響亮。
“這——這至於嗎?”柳夢苦笑了一下,扭頭望了望我。
“哎,張老闆既然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那就讓他買單吧,必定在外面,男人的面子比什麼都重要。”我無奈的聳聳肩,笑著勸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你就破費吧!”柳夢不滿的哼了一聲說道,不在堅持了。但隨即她卻轉過頭來,望著我輕笑了一下:“閒雲,那你可要記住,你還欠我一次請你的人情呢?”
“好啊,我們中國最講的便是人情關係,下次你什麼時候請我,我保證隨傳隨到!”我呵呵笑著,領先向屋門口走去,凝香齋的張老闆在後面緊緊的跟隨著,走下樓梯,我看到了下面餐廳裡的人都在驚奇的瞅著我們,顯然是早已知道了上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望望那眾目睽睽的目光,我相信自己現在便就是那公眾人物了。皺皺眉,我快步走出門外,心內暗討道:“這聚光燈下的生活,還真不是我們普通人能承受的啊。”到現在,我還真佩服秋雨她們那些在舞臺上演出的舞蹈演員了。
張老闆在後面一路小跑著也跟了出來,大聲的吆喝著:“王大哥以後可一定要常來啊。”
我微笑著搖搖頭向後擺擺手,笑道:“你就不怕我也吃你個萬二八千的啊。”
張老闆訕訕的笑道:“朋友嗎?千萬別提錢字!”
我呵呵的笑一笑,商人的心意我焉能不明白,但必定是柳夢的朋友,只好裝作不知罷了。我隨意的抬頭望向前方,對面馬路上的一個美容美髮廳前,一個瘦個子的中年男人正在對著一個女孩兒在說些什麼?那個女孩兒低著頭默默的聽著。望著她腦後的馬尾巴上細細簡陋的紅繩和她單薄瘦削的背影,我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捅了捅身邊的受氣包,我問道:“你看那個女孩子,是不是上午在人體模特招聘的那個小女孩兒啊?”
受氣包抬頭瞅了一眼,喃喃道:“馬尾巴小辮,紅色的格子上衣,黑藍色的褲子,廉價的白色塑膠涼鞋,雖然我看不到她脖子左側的那粒小小的黑痣,但確足可以肯定,她就是那個叫蘇春花的女孩子了。”
我瞅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你們搞美術的眼睛的觀察力,幾乎可以抵得上刑偵專家了。”
“當然了,”受氣包自豪的一笑,“我們和他們唯一不同的是後者,他們要根據觀察得出線索,推理出案情,我們是根據觀察來提高我們手的表現力,再現美的神韻。目的不同,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