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握後悔藥,也不能反這個悔。
他必須保護她,所以必須傷害她。
他親手傷害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孩,原因居然是出於保護她。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悲更諷刺的事了麼?
許暮遠突然狠狠的捶了下右邊的床鋪,許菟被嚇了一跳:“怎麼了?傷口疼?”
許暮遠把那隻包紮好的左手放在眼前仔細打量著,很久才吐出一句:
“疼?會比她更疼麼?”
黎明不再來
許暮遠突然狠狠的捶了下右邊的床鋪,許菟被嚇了一跳:“怎麼了?傷口疼?”
許暮遠把那隻包紮好的左手放在眼前仔細打量著,很久才吐出一句:
“疼?會比她更疼麼?”
許菟無言,嘆了口氣,卻並沒有離開,而是抽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她拍拍許暮遠的肩:“老大,你有多愛小嫂子,我心裡清楚。你突然這樣對她,肯定另有隱情。是不是在我去日本的這段時間裡,出了什麼事?”
許暮遠仍是盯著自己左手,眼神失焦的樣子。
許菟不由搖了搖頭:“不能說麼?好,那不問了,我在這陪陪你吧。”
“不用了。”
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出聲:“你……你去幫我看看她吧。”
許菟來到八樓的某間獨立病房外,輕聲叩門,裡面卻一直無人答應。
“小嫂子?”
“小嫂子,你睡了麼?”
喊門的聲音漸大,敲門也變成拍門。但裡面的人似乎聽不見一般,並不作回應。
糟了!
許菟飛起一腳,踹開大門,病床上果然空無一人!
“放心,我還沒死。”窗臺上傳來聲音。
許菟尋聲望去,穿著白色病服的女孩抱著雙膝坐在窗臺上。似乎較之前又瘦了許多,最小號的病服穿在身上都顯得空蕩蕩。要不是那比牆壁更加慘白的臉,被窗外的月色映照出幾分人味,許菟差點以為,這個女孩就會這麼消失不見。
許菟拍了怕胸口,嚇死了,還以為小嫂子會——
“以為我會自殺?”
窗臺上的女孩突然出聲,略帶諷刺的口吻,臉上掛著淡漠笑,眼裡卻空茫一片,似乎找不到焦點。
許菟啞然,背後有溼冷的汗透了衣裳。根本用不著去問——她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因為如果她心裡不曾有過輕生的念頭,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猜到自己的擔心呢。
許菟走過去,摸了摸魚沫的臉。下巴都尖了呢,許菟心裡一陣心疼,卻要強作笑臉:“小嫂子啊,你要吃東西啊,太瘦了可不好看。別學那些小女生,好好的一張鵝蛋臉,硬往錐子臉整。咱們家不缺切西瓜的刀。”
“不好看也沒關係了,反正……他也不會想看了。”
古人云:女為悅己者容。而事實確卻是,女為己悅者容。若喜 歡'炫。書。網'的人無心欣賞,那麼即使我描眉畫目,華服加身,也沒什麼意義了。
“小嫂子……”
“兔子姐,我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窗臺上的女孩突然向她伸出了細弱的手臂,眼神如初生嬰兒般脆弱。許菟不由一陣鼻酸,將女孩攬進懷裡。
而這女孩似乎將她當成了蒼茫大海里唯一的一根浮木,緊緊抱著。許菟只覺得渾身被硌得難受——實在是太瘦了,原先好不容易被老大養出的那麼點肉,在這短短几天的時間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掉。似乎,只剩了張皮覆在了那副骨架上。
“兔子姐,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
女孩伏在她肩上喃喃,語氣裡俱是驚慌和迷茫,“阿遠他……他是因為傷口太痛,所以才會那樣的,對不對?就像有些人還沒睡夠,就被人吵醒,會很不耐煩的,對嗎?”
“一定是我剛才太任性了,他都受了那麼重的傷,我還在哪無理取鬧。所以,他才生我氣了,對嗎?”
“他只是生氣了,不是不要我了,對嗎?”
“……”
“對。”
“恩,我就知道,阿遠他不會不要我的。”
女孩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幽微的笑意,如雪地裡突綻的花朵,卻開得有些勉強,似乎只要一陣寒風吹來,就會萎地。
“兔子姐,我好累,我想睡一下。”
許菟微低了身子,將魚沫一把抱起。
明明是跟她差不多高的個子,卻感覺不到多少重量。許菟只覺得心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