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逛逛,或去碼頭上吹風散步。一來二去,見著的人多了不少。人們厚道,不猜其他,只說那蘇婆婆保養得可真好,面上不見一絲皺紋,只可惜一頭白髮。
更有那心軟的嘆到丈夫、家人都不在了,獨自帶著孩子,難免要愁些。
哪知沈江蘺已經興致勃勃籌劃要出海尋島去了。
本來南無正一直都在看是否有出售的船隻,但是看了幾家,不是船太舊,便是太小,皆不合適。沈江蘺便說索性找工匠自己造一艘罷。
南無正每日裡跑進跑出,忙得幾乎四腳朝天。
但這裡頭不大不小還發生點桃色事件。看得沈江蘺和綠竹二人樂不可支。
南無正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一直未曾娶親。小夥子長得是一表人才,因為會些拳腳功夫,長身玉立的,加之來自京城,又一直幫沈江蘺辦事,頗見過些世面,在這小小的即墨城一下就成了極為出挑的人物。
上街時,也有姑娘躲在手絹後頭悄悄看的。也有大膽些的,衝他一笑留情。
偏生南無正活了二十多年,這根筋就似從未開竅一般。
他在大街上走過那麼幾遭以後,便有媒人上門探聽情況了。
綠竹在這裡閒得頭上差點發芽,一聽媒婆上門,也不顧自己是不是姑娘家身份,跟人家媒婆直接說起了家長裡短。
媒婆本來是打聽南無正情況的,結果沒禁住綠竹一堆好話一捧,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她盡知的各家小姐、公子情況說了個清清楚楚。
媒婆擺出指點江山的架勢:“后街上張家的大姑娘可都二十出頭了,還待字閨中,你道為什麼?”
綠竹極為捧場,探著頭,一臉誠摯望著媒婆:“為什麼?長相不好,還是性子不好?張家好大的房子,家底應該是不錯的。”
媒婆世外高人一樣的鄙視了一下綠竹的見識淺薄,說道:“房子大有什麼用?摳呀!一家子一月才吃一回肉,把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吃得一臉菜色。那麼大的產業擺在那,卻不捨得拿一副像樣的嫁妝出來。姑娘我見過,模樣倒是標緻的,就只氣色不好些。再那小眉小眼的做派,我都看不上,也不作孽說給別的人家。”
綠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媒婆突然壓低了聲音,問到:“外間都說蘇婆婆年紀大,面板卻是水靈靈的。不怕姑娘你笑話,老身年紀大些,卻也是個愛美的。你給我說說,你們家蘇婆婆到底是怎生保養的?”
噗嗤一聲,綠竹沒繃住,笑了出來,又見媒婆一臉認真的樣子,只胡謅到:“用雪白的牛□□每日洗臉就是了。”
兩人磕了一地的瓜子皮,聊得心滿意足而去。
綠竹一轉身,立刻飛奔進房,將剛剛從媒婆那裡聽來的一篇話悉數複述一遍。沈江蘺也是閒極無聊,聽到此等八卦自然打起了精神,問到:“那你沒問問她要給南無正說哪家姑娘?”
綠竹一拍大腿:“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待南無正從外面回來,二人朝他擠眉弄眼,笑得他心裡直發毛。
沈江蘺便抱著沈致,故意教她說:“南叔叔,幾時才帶一個南嬸嬸回來呢?”
綠竹也在一旁打趣:“媒人都上門了呢,很快就多一個南嬸嬸來疼咱們小致致。”
聞言,南無正只狠狠瞪了綠竹一眼,不搭理她二人,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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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造得很快,比尋常畫舫略大些,但陳設裝飾並不那麼講究。
沈致小雖小,沈江蘺卻連她都帶上了船,歡欣鼓舞說要揚帆出海,結果連島的蹤影尚未看見,她已經吐得昏天黑地。倒是沈致新奇無比地,看看這,看看那,一雙眼睛似乎都忙不過來了。
第一次出海回來,沈江蘺頭暈目眩,面色蒼白在床上躺了一整天。雙眼鰥鰥望著橫樑,似乎整個屋子都在旋轉。她趕緊閉上眼,腦子似一團漿糊。
她倒也沒就此退縮,後來又咬著牙去了幾遭,果然漸漸適應了海上風浪。見藍天碧海,無邊無垠,所謂人生愁苦真是不值一提。
荒島也去了好幾處。她很不服氣地想,裴琅那廝果然有眼光,他信中曾寫過的那個無人島真正是風光最好。
這些島嶼本就無人管轄,無人居住,沈江蘺要上去修建別院,也無需向任何人報備,有錢的話修便是。
找了城裡一個精通園林的先生一同上島檢視。沈江蘺說了一個心中大致所想,先生依據島上地勢、溪流、樹木說了些參考,回去以後便畫了一幅稿子送來。
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