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塑造之畫戟並非泥木所制,乃是實實在在的精鋼,觸手冰涼,戟刃亦是寒光閃閃。誰人會將一柄實刃塑於廟中,詹琪不由用力將畫戟自專案之上抓起,入手沉重,約莫有四五十斤。畫戟入手,桌案之上塑像竟是咯吱咯吱一陣響動,平空向牆壁之內褪去,塑像之下竟是露出一孔黑洞。詹琪好奇之心大起,即欲入洞一探究竟。
廟門之外突有人聲,此聲於詹琪卻是熟悉已極。詹琪只得暫且擱置好奇之心,縱身躍出廟門,來至此人面前,雙膝跪倒,口中呼道,“侄兒知錯,本不該意氣用事。”此人正是百知子,一旁則是萬一點。這詹琪外表雖是溫文爾雅,常帶笑容,骨子裡亦是傲氣十足,然於百知子他卻始終以晚輩之禮,且自己已是立定決心與於妙兒締結連理,是以心內早已將百知子與萬一點當做泰嶽。此刻一跪卻也順理成章。
百知子與萬一點於此處偶遇詹琪,亦是頗為高興,夫妻二人外出即是尋找詹琪,得以偶遇,實是緣法如此,又見詹琪竟是跪倒當地,心內不免亦喜亦憂。喜的是此子胸襟廣闊,並未計較自己冤枉他,憂的是僅憑外人言語,自己竟是心中起疑。是以即刻伸出雙手將詹琪扶起,口中已是振振有詞,“琪兒起來,我夫妻念女心切,竟是委屈了你。”
聽聞此言,詹琪亦是知曉楊雲霓之誤會亦是瓦解冰消,心內亦是興奮不已。隨即將自己遠行直沽寨詳情娓娓道來,及至言道公長夫人探問百知子一向可好,甫又責怪公長朋何必如此之時,萬一點竟是柳眉倒豎,鳳目圓睜,一語不發轉身離去,致使詹琪呆愣當地,暗自思量自己言語確是未有開罪萬一點之處。
百知子本欲伸手阻攔,手甫抬起,卻又輕輕放下,僅只目視萬一點漸行漸遠。詹琪不明所以,正待開口詢問,卻被百知子搖手阻止,之言,“琪兒言講廟中塑像可以開合,你我不如近中一觀,你叔母亦是江湖豪傑,料想不會有何意外,只待她氣消了自會返回擎天府。”
詹琪頭腦愈加混亂,萬一點因何著惱,又何言氣消,百知子此刻勢必不會告知自己,是以只得跟隨百知子進廟,那塑像縮入牆中,洞口依舊。百知子胸羅萬有,看此情景亦是料知其中必有隱情,如非如此,誰人會費盡力氣於此棄廟費此人工。
百知子與詹琪一前一後躍上桌案,點燃火折向內照去,洞內竟有臺階蜿蜒而下。兩人並不怠慢,拾級而下,約莫丈餘之後,已達臺階之底,前方一座空屋,黑黝黝甚是曠闊。二人於中逡巡一過,除幾張床榻,一張方桌之外別無長物。
二人將火折引燃牆壁之上油盞,對坐於方桌之前,百知子竟是自兜囊中取出吃食,亦有一小壇烈酒,詹琪見狀不由心中暗笑,萬一點攜憤出走,叔父此時竟有如此心情。只聽百知子言道,“琪兒可知萬一點為何出走。”
“小侄亦是急於得知,只怕是小侄言語不當惹怒叔母。”詹琪答道。
“非也,此事與你何干。只緣公長朋與我亦是年少之交,當年江湖之中號稱武林二少,彼時亦有江湖雙嬌之稱,你叔母乃是其中之一,那公長夫人亦是一位。偶遇之下,我等竟是言語相投,相攜行走江湖,怎料日久生情,我與萬一點結成連理,事後方知那公長夫人亦是中意於我,只是因我心無旁騖,亦是不想坐享齊人之福。且公長朋對他夫人亦是一見即已難以割捨,是以幾番周折,方是與夫人喜結連理。此事於我四人亦是多有隔閡,只待十餘年前,公長幫主與我方是盡棄前嫌。然萬一點卻是始終心存芥蒂。”百知子將以往四人感情糾葛簡要言明,詹琪不由一驚,問道,“公長夫人所言何必如此莫非另有所指,莫非她知曉公長幫主亦是心存芥蒂。”
此言一出,百知子瞬即沉思起來,然內心之中於此言缺不贊同,公長朋與自己相交多年,且自己對公長夫人僅只好友,並無非分之想,何苦以此自苦。
正待將自己所想告知詹琪,突覺洞窟之內竟有煙霧不斷湧入,二人迅疾躍上臺階,抬頭觀望,卻見頭頂之上一片漆黑,那塑像竟已恢復原位。(未完待續。。)
ps: ; ;當我年少,武俠小說算是俗文學。起點以萬鈞之勢重燃小說閱讀之激情,我於此中閱讀快意。但是其中穿越題材實是昏天黑地,對我一類七零後有閱讀障礙。所以,我決心寫一部極為傳統的武俠小說,其中會以各種形式把我的多年積澱展現出來,有文史故事,有歷史掌故,有民俗風情,我本不太相信此類題材也能上架。如此寫作方式,唯一可以自慰的即是世事變幻,終有一類同行之人,與我一路同行。感謝百知子和公長朋兩位現實中的摯友。微斯人,吾誰與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