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呢?
漸漸地,我已經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世上的人都是帶著面具的!往往你所看到的那一面,都是美化之後的假面,而面具下那個真正的自己,其實早已傷痕累累,或者血跡斑斑。
我開始放下了所有的抱怨,心平氣和跟李夫人談起心來。
在她的講解下,我才知道,原來慕容敏月離開公主府很久了,柴紹才得空把我接回來。後來探子來報,說慕容敏月正趕回去,柴懷義也接到北魏那邊的訊息,得儘快做好迎戰的準備,所以柴紹根本沒時間在我的身邊逗留,而是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戰事一觸即發,我似乎能看到北魏國和大燕國的那場混戰,將會是何其慘烈與悲壯。眼前一幕幕東唐被滅亡的影像又開始浮現,而那些都是殘存在我這副軀殼裡的記憶,現在強行灌入我的靈魂以後,明顯讓我很痛苦。
李夫人問我,真的是因為恨柴紹,才故意把孩子打掉,好報復他嗎?
我聽了這話,只感覺心臟漏跳了幾拍。
卷一【盛唐篇】 第072章 促膝長談愛恨明(下)
“是誰跟您這樣說的?”我驚問道。
難道沒有人告訴她,我的孩子其實是被柴紹派人給謀害的嗎?
她兒子是什麼人,她這個做母親的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為什麼我痛苦的失去了孩子,還要被李夫人這樣誤會,這樣責怪呢?
李夫人也是同樣驚異的看著我,完全不知道哪裡觸怒了我。直到我眼眶已經通紅,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李夫人才道:“我知道你有心結,其實紹兒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壞。”
見她開啟了話匣子,我也正愁著心事無人可訴,便將自己如何懷上柴紹的骨肉,又是如何打算做個單親母親,最後卻如何被柴懷義謀害的事情經過,一股腦的說給李夫人聽。
我以為她聽完後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對自己兒子行為的深惡痛絕和暗罵,誰知她卻開懷大笑了起來。
這個李夫人,怎麼能這樣?
我嘟起嘴,撇過臉去,不願看她。出於對一個老年人的禮貌,我也不好趕她走,可我心裡實在有一種感覺,那便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李夫人雙手托住我的臉頰,好讓我正視她的笑容。她淡淡的說:“紹兒若是知道自己能當父親了,一定會樂得合不攏嘴的!紹兒的為人我最清楚,他那麼孤獨那麼寂寞,絕不會親手害死自己的骨肉。定是柴懷義那老傢伙看紅了眼,怕我家紹兒沉溺兒女情長而忘了報仇大事,這才跑去找你麻煩的。”
“您是說,柴懷義將軍不是受柴紹指使……”
“絕對不是,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小月姑娘你跟我相處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相信我這個老婆子麼。而且,柴懷義也不是壞人,若非因為你的出現擾亂了紹兒的情緒,柴懷義也決計不會去尋你。”
我聽了半天,沒明白李夫人的意思。
她又解釋道:“聽說紹兒去北魏打仗的那段時間,總是魂不守舍的,柴懷義和秋娘都以為紹兒畏戰,打聽了左右下人才知是為了一個女人,他們面子上自然掛不住,巴不得把幕後這個害事的女人給揪出來。”
說完這話,她便去了柴紹的書房。
她說的“害事的女人”,八成就是指我吧!哎,想不到我這無心插柳反倒使柳成蔭了……
那書房是清雅小築的禁地,柴紹千叮嚀萬囑咐我不許進去,所以住了那麼些時日,我都沒進去看過一眼。
等到李夫人回來,手裡拿著一張畫布,攤開一看,我簡直大吃一驚。畫布上惟妙惟肖的畫著我的肖像,就是我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登臺獻藝的那個形象。旁邊還附著兩行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不到柴紹那個大大咧咧的惡棍,還有這麼文縐縐的一面。
這代表了什麼,是他對我一見鍾情嗎?是他在看到我的精彩表演以後,決定一擲千金替我贖身嗎?想起那時候在望春樓裡的苦日子,還的確挺艱難的。但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倒寧願從未見過柴紹,因為只有那樣,我的好姐妹柳宣城才能安安穩穩的活在這世上。
勾起對慕容敏月的深惡痛絕,我的蛾眉又攢到一起。
李夫人嘆了口氣,將那畫布再展開一些,原來畫布下面別有洞天,還有另一副畫,名為《鳳舞九天》。
我仔細打量著,那畫布下方明顯是很多年前的筆跡,上下兩種墨跡新舊程度對比的很清晰。而且下面的那副只有黑白兩色,畫著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如含苞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