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事,怎麼會容她懷上他的孩子。不過這倒也頗合繡玥的心意,她童年時留下的陰影與遭遇,使她自幼便明白,生在一個父母決裂家中的孩子會遭遇如何的不幸與辛酸,若是如此,她寧可自己不要孩子,也絕不讓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轍。
她努力動了動,勉強伸出手,卻見雪白的胳膊被捏出幾個印子,青青紫紫,觸目驚心。她有些窘迫,好在御前侍奉的奴才都訓練有素,似乎並無看見一般,繡玥便飛快將那碗藥接過來,忍著一股腦喝了下去。
喝藥的時候,皇帝卻是微微側目在看著她。繡玥見狀,盡力喝得乾淨,不敢有一滴遺漏。
他看了她半響,轉回過頭,徒留背影對她:“回你的宮思過去吧。”
太陽還沒有完全出來,殿外的陽光正稀薄,被厚厚的雲層遮著,吝於溫暖萬物眾生,再夾雜著初冬幾縷寒風刺骨,愈發蕭瑟。
六更天的時候,繡玥被帶出了養心殿,她打了個哆嗦。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這座巍峨的宮殿,才覺得自己好像在地獄裡走了一遭,此刻才感如釋重負,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
皇上放過了她,皇上竟真的放過了她。
她不由得懷念延禧宮那座蕭索偏僻的宮殿,懷念臨走時她同寶燕在床頭雕刻了一半的圖案,懷念那張已經補好了紅漆的桌子,懷念一切的一切。
回延禧宮,回延禧宮,她眼下就這一個信念,走不回去,爬也要爬回去。
聖上不知是顧著皇家顏面,還是給她留了臉面,出乎意料地有兩個抬轎的公公在養心門外候著,見她出來,便攙扶著她上了轎攆,然後抬著向回延禧宮的方向走。
轎子抬得既穩且快,繡玥坐在上面,想著前一刻自己的茫然無措,此刻心中倒生出幾分安寧。
快到延禧宮外的時候,忽聽一聲女音急喚:“繡玥!”
遠遠的,隔著很遠的距離,空氣中夾雜著清涼的晨霧,都還看不清面容,繡玥就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那個身影朝她飛奔過來,她從未見過這樣焦急不安的寶燕,寶燕喚她繡玥喚了幾年,三個月前進宮才改口稱小姐,這一聲繡玥,再聽時彷彿回到了昨日宮外的種種。
寶燕迎上來,扶著她從轎攆上下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事嗎,都還好嗎?”
“都過去了。”繡玥虛笑得氣喘些,實在是她捏痛了自己這遍佈全身的傷。
她轉過頭向那兩個抬轎攆的太監道了聲謝,“有勞二位公公送我回來。”
御前伺候的人都謹慎的很,兩個太監轎攆抬得平穩,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沒有多言,回一聲‘奴才告退’便去覆命了。
寶燕的目光一直留在繡玥身上,旁的都不在她眼裡,顫著聲音喜道:“這就好,這就好!皇上獲救的第二日,宮裡就傳出來小姐和那個刺客被關進了慎刑司。”她垂下眸,“那慎刑司是什麼地方,人若進去了受變酷刑哪還有好命出來。現在瞧見小姐的樣子,我才是鬆了口氣!”
繡玥勉強對她虛笑了一下,“只是關了三天而已,皇上心存仁慈,並沒吩咐將我怎樣,總還是念及我是為著救他去的。”說到此處,她想起昨晚的事,眼神黯淡了下去。
宮外頭的風冷,寶燕雖難掩激動,卻也顧不得細說細問,還是先將繡玥小心翼翼攙扶著回了延禧宮的西偏殿。
進到房中,她將繡玥扶著坐到羅漢床上,便開始來來回回的忙碌,熱水,毛巾,敷藥等許許多多的東西都是提前備好了的,統統擺到了羅漢床的炕桌上。
繡玥見她的樣子,三日的功夫,卻是憔悴了許多。寶燕這幾日所受的苦楚必定不比她少,她定然日日守在門口等著自己能平安回來,又日日憂心自己會受盡苦楚折磨,所以連這熱水和草藥,也是冷了又熱過,煎了又熬的。否則如何這麼快,便有現成的來用。
繡玥眼眶有些泛紅,她伸手低頭揉了揉眼睛。寶燕自小心腸冷硬,生死都不在他眼裡,何時見她受過這等煎熬,還不都是為著她。
為了寶燕,她以後行事也需得謹慎些,不能再讓她如此傷心了。
寶燕柔聲道:“讓我看看小姐身上的傷。”
剛才一見她的時候就留意到了,她一臉隱忍的樣子,可知那新換的衣裳下面,有多少傷痕。
繡玥聽到這話,有些赧然,推脫道:“不必了,過兩天自然就好了,沒什麼的。”
確實是沒什麼,她身上除了肩上挨的那一刀,其餘的於痕都是被皇上昨夜用力留下的,皇上成了心作踐她,實在羞於見人。
現在回想起來昨